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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记 中篇 第二章:猫

作者:弃暗投明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16-05-08 01:46:1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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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的行道树在雨水的淋浴下变得精神了许多,留在树叶上的雨水滑动着,从叶尖上落下,落在土地上,浸入泥土中。

    天空中的云依然压的很低,阳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缝隙,坠落的地面上,照耀在我面前。我伸出手,感受着太阳带来的些许温暖,我感受的到,沾在皮肤表面的,那一点点水分的蒸发。过了一会儿,这缕阳光在云层之间的运动中消逝,太阳再次被云层遮住。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被雨水浸湿的长发有一部分贴在我的背上,就像额头上的发丝贴在我的额头一样。我的身体在雨水下完全被浸湿,在下巴上汇聚成液滴的雨水从下巴尖上滴落。

    雨已经不再下,灰白的云层中透着些许阳光。被雨水冲刷过的空气变得清新而且干净,空气中的灰尘在雨水中压在了大地上。

    麻雀落在电线上,抖落掉沾在身上的雨水,它在电线上跳了两步,绿豆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在电线上抖动身体理着羽毛的麻雀,它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身上,让我感到些许有趣。

    (你好~)我伸手向它打了个招呼。

    “唧唧!”它张嘴对我鸣叫了一声,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唉...?)我愣了愣,脚步停了下来,注视着那只小鸟扇着翅膀远去。(它听到我的心声了??....)

    过了一会儿,小鸟飞翔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楼层之间。(呵...怎么可能~)

    这番景象被我埋在心底,我收回目光,探出脚步,继续前行。

    低头看了一眼地图,中关村的位置似乎在一个叫天安门建筑的西北方向,处于五环和二环之间的一个范围相当大的科研区域。雨水顺着发尖滴落在手中地图表面的膜上,我伸手擦了擦膜面,没有吸水能力的手指只能将地图表面的水抚散。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沾在手指上的水珠。(看来身上有个衣服在,很多时候也挺方便的)

    我路过很多街道,一路上有很多超市,但是里面都空空如也,空无一物的货架上早已积满灰尘,这些大型超市被一批又一批逃难的人洗劫了一次又一次,剩下的资源也就那几个没什么用的货架。

    (是不是应该找些特别的地方?)我思考着。

    刚想着,远处一个建筑吸引了我的目光,与其说这玩意是建筑,还不如说是塌掉半边的废墟,变成碎块的墙面上烧焦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剩下那一半‘完好’的部分,所有玻璃全部碎裂掉了,整个大楼就像被掏空的空壳子一样,立在那里。(爆炸导致的坍塌么...)

    这是一栋很高的大楼,没什么特殊的,但坍塌而只剩下一半的巨大广告牌上写着‘国贸’两个字,距离‘国贸’较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深坑,半径相当大,在这个深坑旁边的房子就好像被飓风吹过一般,朝向爆炸中心的深坑方向的部分全部坍塌掉了。

    (什么东西,竟然能够产生如此庞大的能量...)但这些疑惑和好奇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在坑上面集中太多注意力。

    我走到废墟面前,看着堆积成山杂乱无章的巨大乱石堆,大部分裸露在水泥外面的钢筋在风吹雨打下渐渐腐锈。

    我看着地面,地底下传出比较大的脑电波,看来有很多人曾因为楼房坍塌而困在下面,然后因为什么原因全部感染了病毒。

    不远处突然传来些声音,我奇怪,走过去。一只黑色的生物在石头缝之间挣扎,我走近仔细观察了一下,它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惊慌,它只是用带着些许金色的眸子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向前爬。

    它长着四条腿,还有一根尾巴,全身都是黑色的绒毛,它的后腿被卡在石头缝里,它竭尽全力用前腿将自己的身体向前移,嘴巴伸向不远处因为下雨留的水坑。

    (这种生物...好像叫‘猫’,至少人类是这样称呼的)

    它很瘦,几乎皮包骨,看得出来,它被困在这里很长时间,而且卡在石头缝里的腿因为过多的摩擦,尖锐的石头在它的腿上划开了不小的伤口,它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向前,意味着腿部的伤口会不停的受到岩石的摩擦,但它没有叫喊,依然坚持不懈的努力让自己的嘴巴接近水坑,不知道是因为腿失去知觉的原因,还是因为它已经克服了‘疼痛’。

    我伸出手(真是麻烦..)手指神进卡住黑猫后腿的石头缝里,稍微用了点力,整个巨大的石头被抬起来,黑猫抬起头看着我,它站起来,歪歪倒倒的,长时间趴在地上让它很难习惯站起来的感觉。

    它一瘸一拐的移动着,走到水坑边坐下,低头舔舐自己的后腿,它的后腿已经骨折,已经没用了。

    我松开支撑着巨石的手,轰!石头砸回原位。

    黑猫就这样蹲坐在水坑旁边,一直舔舐自己的腿,它很奇怪,也很奇特,很安静,虽然**难耐,但是并没有被自己的**引导,它并没有在失去脚上的枷锁之后立刻冲向水坑。它不怕我,而且巨石落下产生的巨大声音丝毫没有吓到它,它就这样一直舔舐自己的后腿,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

    “猫”我说。

    黑猫抬起头,瞳孔缩小成一条线,看着我。(不是聋子)

    过了一会儿,它的目光移开,低下头,在水坑里喝水。

    我回头,往废墟上爬,各种乱七八糟的石块堆叠在一起,地形很陡峭。我站在废墟上,找了个位置,用手将相互卡在一起的巨石强行抽出来,然后随便扔到一个地方。

    下面露出一个口,虽然很小,而且黑,但是黑不能对我造成影响,我蹲下来,向口里看。

    (下面是地下超市没错,这下补给品不用愁了)密封的环境会让很多人无法进去洗劫,这样也就保证了下面物资的充足

    我站起来,抬起腿照着小口旁边的石块就是一脚,轰隆!坍塌的石头哗啦啦的砸到了下面,落在了地下室的地板上。

    洞口已经足够大,我从洞口中跃下,落在地上,地面升腾起些许灰尘。

    周围有很多同类,它们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依然躺在地上休眠。周围有很多货架,有不少倒在地上,各种商品撒在地上。

    我在商品架之间寻找着,找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旅行包,然后开始在超市里搜刮,对我有用的东西全部扔进包里。

    我撕开一根棒棒糖,送进嘴巴里,一边搜刮一边感受从舌尖上传来的,那微不足道的甜味。

    直到最后与银分别的时候,她才告诉我如何品尝棒棒糖的秘密,不是直接咬碎,而是要含在嘴巴里,让它慢慢融化,让舌头在融化过程中感受那种甜蜜的感觉。

    收集东西花费了我不少时间,我走之前,在一只同类身上强行脱下它的大衣,因为是我喜欢穿的一类衣服,同类的挣扎也被我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了,它们目前的力量相对于我相差太多。

    我穿起大衣,给自己的脚穿上从同类身上脱下来的运动鞋。将旅行包背在身上,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洞口,嘭!双腿弹跳,跃出洞口,轻巧的落在洞口边的石块上。

    (呃...)我惊讶。

    那只黑猫竟然蹲在洞口,它在我跃出洞口之后,就一直盯着我。

    我没有理会它,蹦蹦跳跳的从废墟残骸组成的山上跃下,落在废墟旁边的公路上。

    那只黑猫立刻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从石头上跳下,骨折的一只后腿明显成了它的累赘,它从一块石头跳向另一块石头,落地的瞬间三条腿失去平衡,让它一头摔进石头缝里。

    它很想跟着我,也许是它曾经的宠物生活让它习惯于依靠人类活着,所以如此依赖人类。

    我回头,不再看它。(走远它就会放弃了)我想着。

    我走了很久,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开,天空渐渐变的晴朗,西边的太阳照耀着西边天空的红霞。(已经是黄昏了啊...)

    我看着西边的太阳,呼吸了一下空气。抬起腿,正准备向前走,身后突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我回头,远处那只黑猫穿越了街道,向我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夕阳的光辉照耀在它的身上,映出它满身的正在流血的伤口,这些都是它在翻越那座陡峭的废墟留下的。

    它很努力加快自己的速度,太过瘦弱的身子甚至让它经常在跑动中摔跤,但是无论它摔多少次,它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向我跑过来。

    (我走了这么久它都一直跟着我吗...)

    我看着它(真是麻烦..)

    我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个罐头,打开,放在地上,然后回头,继续向前。

    过了一会儿,一只黑色的东西一瘸一拐的跑到了我的前面,我立刻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这只黑猫。(这家伙....!)它见我停了下来,于是在我面前蹲下,伸出自己的爪子,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放下,眼睛依然看着我。

    我回头,那个罐头依然放在那个地方,它根本没有理会这地上的罐头。

    我走回去,从地上捡起那个罐头,里面的肉它根本没有动。我回头,这只黑猫在我移动之后,马上托着断掉的后腿,一瘸一拐的跟在我后面。

    我蹲在这只黑猫的面前,从罐头里拿出一块肉,放在它的嘴前,它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嘴巴咬住,将肉从我的手指间拽出来,放在地上,两个前爪捧着肉块,低下头一口口吃起来。

    我站起来,从低头进食的黑猫旁边走过去,继续向着我的目的地走去(这不就行了,因为身体太虚弱,鼻子不灵的原因么,放在鼻子前不就......呃?!)

    我猛的低头,这只黑猫在我起身离开之后,立刻丢下了嘴巴里的肉,一瘸一拐的向我跑过来,又跑到了我的前面。

    我停下脚步,按着额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就这么想跟着我么....”它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的。

    我放下手,看着这只蹲在地上,双眼依然看着我的黑猫,说道:“跟着我就跟着我吧,但是,我对你可不会温柔。”

    我迈起步子,继续向前走去,这只黑猫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我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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