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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迪亚冒险日志 正文 第297章 大势下的小人物

作者:虎头蛇尾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1-30 00:21:5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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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突然相遇且敌我不明的状况,率众刚走出乱石岭山谷的拉格纳会做如何应对?随机应变?不,这只是普通人纸上谈兵般的设想罢了。该怎么应?该如何变?骤然遭遇对各方来说都是意外,领军者无法从容排兵布阵,不管是果断还是犹豫,智计在这种情形下所能够左右胜败的比重极小,一支封建时代的军队能否被称为精锐,遭遇战可以说是最好的试金石。至于这场遭遇的结果如何,且让我们将时间暂停,先通过回溯来看看这伙诺德海寇撞见的是什么人。

    卡拉迪亚北、西、南三面临海,东南方乌鲁恩草原的图尔加——迪斯它地区有着容易开采的天然盐矿,无论是曾经的卡拉德帝国,还是如今名义上勉强维持对北境、斯瓦迪亚和罗多克等地统治的芮尔典王国,盐产出所提供的大量利润一直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之一。

    只是近些年来,随着东安提托罗斯山脉以北的数座枢纽重镇被入侵而来的库吉特人尽数夺取,芮尔典王国本就窘困的财政状况也变得愈发艰难。此前这片区域为萨兰德人势力控制时,错杂的边境地带虽然偶尔会爆发冲突,由于苏丹之位频繁更迭,一盘散沙的萨兰德诸侯并无太多进取之心,再加上马勒格领主格尔德家族的存在,东斯瓦迪亚能够就近获得经其领地中转而来的价格相对低廉的盐,所以大部分时间草原商路沿线都是一片繁荣景象。

    可随着芮尔典已故的伊斯特瑞奇国王当年于“草原征伐”时在种种思量下,选择了以邻为壑的策略来应对兵锋正盛的库吉特人之后,原本商旅络绎不绝的边境地带如今变成了大片的无人荒野,加之杰拉克可汗对待抵抗手腕强硬的“屠城”行径,没有取得许可的商人难以深入草原,直到塞加登上汗位后才渐渐开禁。作为一个出生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屠城二字背后的那番残酷暴虐场景令人难以想象,可杀戮从来都是有理由或有借口的,因为从入侵的库吉特人君主的视角去看,这却是不得不为。

    除了图尔加—迪斯它地区出产的盐,横贯草原并沟通东方的陆地商路引发了繁荣的贸易活动,因为在草原南、北两端,安提托罗斯山脉东段以南是黄沙漫漫的阿普阿哈尔沙漠,庞图斯山脉以北则是白雪皑皑的维吉亚高地,再加上南北走向的艾斯博格山脉的隔绝,唯有通过卡拉迪亚东南的羚羊峡谷才能穿越叠嶂层峦的山区前往伊瑞利亚高原乃至更远的东方。

    有言道物以稀为贵,交通落后和运输成本高昂使得东方来的丝绸、瓷器和香料利润惊人,大量的投机者如闻见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城镇也就因此围绕着集市形成。其实这些东西在卡拉迪亚并非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更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的消费,可这些物件就像这时代的宗教一样。投机者将先圣言行总结并流传,并以此为约定俗成对主流意识形态施加影响甚至逐渐改造并掌控,而同样的这些奢侈品便是上层社会用作标榜己身的门面,说白了就是秀优越,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贵族通过这种方式无非是传达给平民一个信息:我们不一样。

    在人类对自身认识有限的封建时代,拜金主义更是盛行,因贸易活跃形成的商业城镇,那就更不用说了。人有钱了自然渴望社会地位的提升,模仿上流社会再常见不过了,况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时代的“城里人”是纯粹的有产业者,赶集的农民、卖力的雇工则是天亮进城天黑出城。富人和穷人对于成本与安全的考虑恰好相反,典型的位置决定想法,城墙在和平时的确是安全的保障,但在战争来临尤其是战败时反而成为牢笼。草原上地势平缓缺少阻碍,大多数农作物都难以适应强劲的风力和多变的天气,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多以放牧为生,人人一手精湛的骑术,仿佛天赋技能一般。但是鉴于这个时代糟糕的道路状况和医疗条件,骑马有着十分高的“翻车”风险,意外坠马导致的伤重不治在这时远比死于流感并发症更常见。

    所以话说回来,死在库吉特人“屠城”行径之下的大多是既得利益者,这些“城里人”在自身财产面临无法规避、转移的风险时不得不坚决抵抗。当然战争带来的死亡并不是那么绝对的,游牧习性的库吉特军队向来是“因粮于敌”,但从其随后初步定居并建立统治的做法来看,他们显然也不是真的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兼并土地和人口,对没有任何特权的农奴们来说,不过是换一个人身依附对象罢了。毕竟在封建时代,所谓的“民”更多是指士绅阶层,即使没有贵族身份,至少也是拥有恒产的中小地主。

    而且“带路党”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中都数不胜数,功高不过从龙救驾,有钱没权和有权没势的人哪里都有,面对一个正值强势上升期的封建军事集团,跪舔根本不是个事,在库吉特人数目庞大的游牧大军威胁下,习惯了“村长争霸”这种级别战事的卡拉迪亚各路诸侯简直被那摧枯拉朽般的征服速度惊出屎来。当萨兰德人在图尔加和哈尔玛两地的军事抵抗相继失败后,除去一些位于则加西山口以西的边境地带,统一后的乌鲁恩草原在杰拉克和塞加父子两代人的统治下,贸易复苏后的繁荣景象甚至还要胜过往昔。库吉特人的名声之所以在卡拉迪亚臭不可闻,原因也很简单,入侵严重损害了原有封建主的利益,而这些特权阶级恰恰掌控着舆论,总之是狗咬狗一嘴毛,底层阶级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会说话的牲口。

    杰拉克可汗死后,近些年在其手中得以整合的草原局势再度动荡,其长子塞加在取得汗帐大臣的支持后率先称汗,并拒绝与兄弟达斯塔姆平分江山。达斯塔姆随后亦自称可汗并率部相争,本就实力不如人的他随着时间推移,面对渐渐统合内部的塞加处境可谓是每况愈下,最后一路败退向西越过哈尔玛边境暂驻于废弃已久的塞伦郡狂欢堡,为求自保他只得向芮尔典遣使求助。

    东斯瓦迪亚诸侯领地濒临前线,自是不愿意受到战事波及,更乐见于库吉特人的内斗,内部达成一致的他们虽然口头上许了一堆支援达斯塔姆的承诺,实际行动却是半点也无,唯一落实的不过是派出向导引领其使者前往苏诺入朝。可任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年作为芮尔典王室核心统治地带的斯瓦迪亚平原自开春伊始便天灾连连,蝗旱涝疫接踵而至,达斯塔姆使者一路走来所见使得最初那般有求于人的心理渐渐消失,转而生出别样心思。

    谒见使团到达苏诺后被安排在骑士堡附近扎营,一边休整一边等待东斯瓦迪亚诸侯发动朝中力量牵线,可此时正逢新旧家臣政争,没多久苏诺便爆发叛乱。城防军以讨饷之名哗变裹挟饥民冲击内城区和王宫卫城,心怀怨忿的低阶“白袍子”阵前倒戈让出宫门,实际掌握执政大权的王后艾索娜窘困之下几乎被迫离宫。护送年幼王子前往骑士堡暂避的弗朗斯夫人却并未请得援兵,守将杰弗里二世伯爵是她的长子,乃是新王哈劳斯赶赴旧领震慑异动封臣时为防万一亲命的留守,所以原因并非是守将附逆不肯出兵。

    芮尔典皇家骑士团的成员都是来自王国各家诸侯的子弟,既是骑士学校、从政预科班,也是当人质。还有便是朝堂派系的延伸,哈劳斯凭借合乎法理的国王身份、先辈人脉以及个人威望,只要他人在苏诺,骑士团内大大小小的山头没有哪个敢炸刺。可当哈劳斯个人水涨船高赢取先王之女入继王位,帕拉汶和特瓦林堡的封臣们自然也渴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对朝中大权来一场重新划分,可顾及妻子艾索娜感受的他却强压下了这些封臣们升官发财的愿景。于是当旧领封臣有起兵作乱之象时,身边人手不足的他不得不带走骑士团主力以壮声势,就算无法通过震慑达到不战而弭兵的目的,也能护卫他进入奥尔德顿宫调集本领军队平叛。而留下的这部分皇家骑士几乎都不是王党,就算拉去平叛也是出工不出力,与其让他们到处造粪、留种,还不如留下宿卫王宫,只是自从艾索娜任命表兄朱利安.库林兼任王后卫士长之后,宿卫的皇家骑士全部被其随行的北地卫士所替换,这些人虽有不满却也乐得放羊。

    可偏偏就是这种情形下,苏诺乱作一团,让这些留守的皇家骑士去接应王后离宫?在王都生活多年的他们算的上是半个当地人了,这座城市有多少人他们没数过也数不清,但绝对拎得清民众暴乱的厉害,卡拉德皇帝都曾被围殴致死,他们这百十来号人哪里敢去触霉头,况且他们之中不少人还是头号继承人,爵位还没到手就挂了这辈子岂不是太亏。

    当然了,这些皇家骑士个个都是老油条,明目张胆的拒绝上命他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好好的演示了一把什么叫贵族的无耻。尚未开拔离开骑士堡,便先后坠马数十人,杰弗里二世明知这些人在捣鬼,却也无能为力。他首先是个贵族然后才是王党,国王就算当面,除了事后给这些人穿小鞋,也不可能当场撕破面皮,因为这属于贵族圈子默认的一种规矩。骑士?不好意思,我们是人质,可以帮你撑场面但不包括送死。

    杰弗里二世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越过职权向周边的庄园主发布征召令,这些将土地投献于王室获得永世耕种权的田主手下控制着大量徒附,向来是王领军队步卒的主要来源。可无诏起兵却是大忌,就算事出有因也没人敢先出头响应,关键时候曾守卫过远望门的老法比安站了出来,这不正是他一辈子所希求的机遇吗?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老家伙曾经的皇家卫兵身份根本上不得台面,如今带着女婿、儿子们在骑士团驻地当马夫,可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作为王领上拥有大量“永业田”的庄园主,马夫的活计自然有手下佃户去做,他们只需点个卯就成,比巡守宫城打熬人脉时轻省多了。可贵族就是贵族,即便老法比安混的比一些远地伯爵还好,也不会有哪个有爵衔的骑士与他的家族结亲,贵庶不是不能通婚,只是生下的后代没有继承权,封建时代这样的联姻毫无意义。

    在老法比安的建议下,杰弗里二世亮出了手中的大杀器,以卡洛斯王子的名义下令出兵,这样一来周边的庄园主们再无迟疑,迅速集结、武装徒附赶来汇合,其实一个四岁孩子能下什么令?谁都知道这是鬼扯,但这同样也是规矩。因为只要没有意外的话,这小家伙在将来的某一天,毫无疑问会继承芮尔典王位,借用他的名义再合适不过了。只是这样一段波折过后,半天时间也过去了,好在有老法比安担保,联络宫城中的儿孙故旧以为内应,各家都是熟知其根底的乡党,加上又是本土作战熟悉地形,有了起兵名义后这才跟随杰弗里二世连夜进军。

    而这一切全都被临时屯驻在骑士堡附近等待谒见的达斯塔姆使团看在眼里,顺手牵羊、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乱中取利,随便怎么说都好,在这一点上库吉特人与诺德人倒是颇为相似,有便宜干嘛不占,事后吃亏?那跟现在有啥干系?

    回宫救援风险不小,卡洛斯自然是被留在了骑士堡,那些以“委婉方式”拒绝出战的皇家骑士们这次主动接下了守卫储君的重任,并为他们之前的举动进行开脱,作为外地封臣实在不适宜参与王领内部的权力争斗,但护卫王室成员安危却是在所不辞。

    一边是心怀鬼胎,一边是毫无防备,援军开拔不久,达斯塔姆的使者便以忧虑不安为名前往骑士堡内探听口风。连续往来过数次之后,留守的皇家骑士们便不再当回事了,他们早知道这些“邻居”是来求援的,本就心存轻蔑,如今这惊弓之鸟般的举动更让他们暗自嘲谑。哪知到了第二天,仍以为对方是来探知苏诺消息时,这些库吉特人却突然暴起,利用前一天勘测到的防务信息,迅速突袭堡门接应后续轻骑攻陷了骑士堡。

    为了接应艾索娜,杰弗里二世的征召令拉走了骑士堡和周边田庄的大部分丁壮,留下的那些皇家骑士战力还算不错,只是战斗意志上就差强人意了,他们虽然带着各自的扈从、杂役填补空缺进行值守巡查,但人手上仍严重不足,几处内部的岗楼和栅门不过安排了几个杂役当摆设。达斯塔姆使团中随行的扈从精骑直奔內堡主楼,事发突然之下,搞不清状况的堡内守卫力量只能各自为战,待到主楼陷落他们更是投鼠忌器,眼睁睁看着掳走卡洛斯王子的库吉特人从容退走。

    而这场临时起意的突袭的策划者,达斯塔姆派来芮尔典求援的使者,正是那把失落在青石卡山道北侧出口的红宝石弯刀的主人,塞加和达斯塔姆的姐夫拖巨。拖巨的祖父、父亲都是杰拉克之父奥格达帐下大将,由于功勋卓著家族世袭万夫长,还是获赐金鹰令牌的“可汗雄鹰”之一,意为击必中、攻必克。由于家学渊源和显赫出身,拖巨年少时便名声彰显在外,奥格达命令杰拉克讨伐伊瑞利亚诸部时,他也作为客军率部跟从。只是后来奥格达骤然崩逝,年长诸子混战争夺大汗之位,拖巨便留在了卡拉迪亚,而为了拉拢他归心,杰拉克更是将长女下嫁,不仅招为驸马还封他为执政。

    图尔加、马勒格、哈尔玛等坚城重镇皆是陷落于拖巨之手,杰拉克病逝前他奉命在则加西山口以西主持修筑拉那城,身为西征客军他与杰拉克并非君臣而是平等的同僚,无法东归之下塞加继位他被排离出汗帐已是必然,因此随达斯塔姆作乱既是自保亦是待价而沽,随后达斯塔姆一路式微他早已生出背离之意。自请为使前往苏诺则是观望芮尔典国内虚实,以便将来在塞加帐下立足的凭恃,家族与库吉特人混居多年的拖巨十分清楚游牧民族弱肉强食的本性,而他留在拉那的数万亲附则是底气来源。拖巨自一开始就打的好算盘,本人跟从达斯塔姆为其谋划,见仗时却一个部众都不召集,达斯塔姆明知他是两边下注,却不敢与他翻脸,而同样明白这一点的塞加也不敢肆意吞并他的部众。

    而纷乱的苏诺局势,守卫空虚的骑士堡,再加上出宫避难的年幼王储,这一切在已经决定归顺于塞加的拖巨看来简直有如神助。有了芮尔典王储这个重量级筹码在手,塞加不仅不会追究之前的芥蒂,反而还要对他大加封赏并且更为倚重。事实也确实如此,掳走卡洛斯后拖巨便带着亲随精骑兼程归国,塞加忌惮于他的实力,加上新旧交替局面不稳又是用人之时,只得暂时搁下发作的心思,转而委以则加西山口以西的防御重任。而有鉴于苏诺的动乱,再加上有必要彰显作用,同时也为缓解东斯瓦迪亚方面的军事压力,拖巨再度亲自出使,借道格尔德家族的马勒格北上波拉克尼亚游说雪原诸侯。

    而随行的除了从本部探马军中精选出的从骑外还有被他虏获的小卡洛斯,王储在都城被掳走,丢不起这个人的芮尔典选择了秘而不宣暗中交涉,但国内天灾人祸国库空虚根本付不出能让库吉特人满意的筹码。况且时日一久王储失踪的消息也迅速扩散开来,王室虽未在明面上有所迁责,但熟知内情的东斯瓦迪亚贵族作为“引狼入室者”却背负了极大压力,因此在边境一带积极动作,这也是促使拖巨北行的原因之一。毕竟表面上拖巨不仅参与叛乱被宽恕,还被授予要职,芮尔典真要是打来他碍于大义只能硬顶着,若是塞加有心借刀杀人,他更是有苦难言,所以北上之行既是为国事也是在奋力自救。

    拖巨的目的是与心存独立之意的波拉克尼亚诸侯和谈,毕竟双方在围绕庞图斯山脉诸关断断续续打了这些年,各自的成色、底蕴都已经是心中有数。以他之见,即便谈不拢也能利用手中的芮尔典王储大做文章,以之挑动芮尔典的内乱,可是谈判的双方却都忽略了一个在雪原上正日渐崛起的种族,维吉亚人。

    作为依附于雪原诸侯的存在,维吉亚人的地位最初与那些佃种土地的农奴没什么区别,可因为一次次的战事,他们用竭诚效命和戮力拼杀换来了如今的现状。波拉克尼亚的人口实在太少,为了笼络住这些能打敢拼的战力,雪原贵族可谓是毫不吝惜,赐地、发饷、联姻,一切都是为了抵御库吉特人、保住自家领地。说实话,维吉亚人也不喜欢天天打仗,他们只是希望能保持与库吉特人的敌对状态,这样他们才能维持住现状。但雪原贵族们却不见得这么想,波拉克尼亚多是冻土,一年之中产出有限,缺少来自斯瓦迪亚的支持,独力对抗库吉特人进军而产生的军费支出使这些诸侯们个个都有一肚子苦水。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拖巨带来的和平意愿顿时引发了旷日持久的论战,包括新兴的维吉亚军头领主在内,雪原诸侯就停战与否争吵不休。而为了给此行目的增加筹码,拖巨则以游说为名渡过波拉克河后继续向北前往卡拉克里亚,一是借此向雪原诸侯施加压力,二则是进一步煽动挑拨芮尔典内乱。

    自五十年前的北征后禅达兴起,库林家作为北境统领对周边诸侯的震慑力越发薄弱,而近些年来因为波拉克尼亚诸侯与库吉特人的战争,以及维吉亚人在波拉克河中、上游地区的垦殖定居,窝车则湾的贸易重心也逐渐东移。实际上,夹在波拉克尼亚、维尔米亚和卡拉克里亚之间的小城禅达对于整个北方大局势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只是一座成就于地理优势的商业城镇,一旦受到战争波及,这些所谓的优势眨眼间便会荡然无存。

    深知芮尔典诸侯是什么德行的拖巨以盐为引大肆结交或者说是贿赂北地诸侯,瓷器、丝绸、香料、绒毯、茶叶、宝石、刀剑,什么稀奇名贵就送什么,甚至连蚕种桑苗也不在话下。相比迪斯它——图尔加一带容易开采的天然盐矿,北地熬煮海水得来的盐成本要高出不少,即便处于敌对图尔加的盐还是源源不断进入芮尔典,若非运输成本太高,窝车则湾周边哪里还有北地盐的市场。拖巨作为塞加的全权使者,与卡拉克里亚诸侯议定盐价和市场范围的举动,对波拉克尼亚诸侯来说可谓是釜底抽薪,他们可以对苏诺的王命爱答不理,卡拉克里亚诸侯也同样可以,和库吉特人暗中眉来眼去,减少乃至切断对雪原的盐路,这简直太要命了,这时候的人可没有祖国一说。

    而随着波拉克尼亚诸侯迫于压力倾向和谈,维吉亚人作为附庸再怎么不满,奈何却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此坐视权益受损。当然了,处于依附地位的维吉亚人并没有在明面上反对,而是利用雪原上自卡拉德时代蔓延至今的盗匪做起了文章,而说到“雪盗”就不得不提“埃瑟罗德”,这既是人名又非人名,而是波拉克尼亚雪盗首脑的名号。

    雪盗们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们也有妻儿老小,而随着数十年来维吉亚人扩散定居,他们的生存空间受到挤压,维吉亚人虽然有着官方支持,却也不想过于得罪这些地头蛇。于是一幕怪事出现了,维吉亚人新开拓的村落总能与雪盗井水不犯河水,相应的则是这些垦殖点中出现的大量妇孺老幼,真实情况就是维吉亚人接纳雪盗的家眷隐匿并洗白身份,雪盗则在维吉亚人丁壮受召出战时保护村庄,甚至一些雪盗干脆就混在维吉亚佣军里。

    看到这里,诸位想必已经明白了,与拉格纳一伙遭遇的那些“盗匪”斥候便是受维吉亚人指派,前来截杀拖巨以达到阻挠库吉特人与雪原诸侯和谈目的的雪盗,为了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维吉亚人也派出了精锐武士混杂其中,而雪盗首脑“埃瑟罗德”更是亲自召集部下赶来坐镇。拉格纳等人发现的战场正是双方在此搏杀后所留下的,误打误撞闯入交战地带的海寇们正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而同时协助阿拉西斯二世与冈定达成约定的“奴隶商人”拉蒙正乘船进入牡蛎港,在他商船艉楼的一间舱室中,一名身形娇小面容给人怯弱感觉的少女正带着贴身女仆扒着窗向外好奇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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