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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鬼影儿
大鸿边给兔子喂草边想：“这样干下去，明年春季开学，班上全部贫困生的书学费便可解决。”一个学生拿着蜀江日报跑进来说：“杨老师，我们班的勤工俭学上报纸啦。”
当地媒体报道宣传，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市教育局来召开现场会，也有不少学校，主动前往参观取经，仿佛一夜之间，大鸿和石佛中学的名字响遍山里山外。校委会上，他又大胆提出学校伙食团改革方案，受到陈校长极力推崇，大加赞赏。
这天午夜后，一个鬼鬼崇崇的黑影儿，手里攥着麻袋，窜到兔舍后面的通风窗前，惊慌的四下张望。
“杨老师，鬼影儿！”同大鸿值班的学生说。
“别怕……”
黑影儿试着探进头，听听兔子喳喳的吃草声，于是腾起身钻进半截身子时，不料肩膀上挨了重重一闷棒。
“妈呀！”
黑影儿嚎叫着退回去，仓惶逃走。
第二天午餐，学校伙食团供应红烧肉。曹恩贵看见工友小吴故意把窝笋块儿挪出来打给大鸿，连一块儿肉渣也见不着。于是抱不平说：“小吴，你手上的勺子也长黑心眼啦？”“曹老师，我们下力汉儿都是粗人，你有屁直接放。”
大鸿想：“难道昨晚上的那个黑影儿……”
“大鸿花钱打的是红烧肉，不是窝笋块儿。”曹恩贵说。
“姓曹的，你是管哪门儿的？”
“大路不平旁人铲！”
小吴怦的把饭菜扔窗台上，说：“要不要？不要老子倒去喂狗。”曹恩贵一掌推开阻止他的大鸿，站到窗口前将那碗饭菜朝吴的脸上泼去。吴借题发挥，跑出来与曹恩贵大打出手，大鸿上去劝解，吴反而拽住他往死里打。吴的两个铁哥们儿立刻跑过来拉偏架，死死摛住大鸿，仍由吴拳打脚踢。
“恩贵，快跑！”
不一会，吴一伙看见曹恩贵陈校长和一群男生冲来，这才撒手溜走。
大鸿躺在地上血肉模糊。
谢副校长仿佛毫不知情，拨开人群挤向前说：“咋回事、咋回事？谁打的杨老师？吃豹子胆啦！”陈校长盯他一眼，心里说：“你就表演吧，你才是真凶！杨大鸿的突出表现，让你感觉到了威胁，没想到你竟然会下如此毒手。”
陈校长亲自送大鸿去蜀江二医住院治疗，留下曹恩贵陪护。他到教育局汇报完情况出来撞见朱礼塘，说：“大鸿让人蓄意打伤了。”“你咋搞的嘛？”“唉，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伤得咋样？”“有点严重，不过现在问题不大了。”“住哪个医院？”“市二医。”
市二医外科病房里，曹恩贵坐在病床前削苹果，大鸿靠在床头上，脸上和头上包扎着纱布，他望着窗外想：“大学毕业刚踏入社会就被上一课，皮肉之苦和挖心之痛，提醒自己今后做人做事都要小心。社会要改革，自我更应该洗心革面……陈和谢的复杂关系是导至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陈培养我来威胁钳制谢，谢一棒打倒我，就象打中蛇的七寸，某种角度说，我与吴都是陈谢二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其次是我提出的伙食团改革方案，对师生有好处，特别是对贫困学生有实惠，自然就会伤及某些人的既得利益，所以……唉，早岁哪知世事艰啦！”
曹恩贵削好苹果递上说：“老同学，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事情明明是我引起的，为什么他们偏偏对你下毒手，却要放我一码呢？”“人家早预谋好冲我来的，你只是误打误撞上了。”“真是害苦你了。”“受点皮肉之苦也好，免得今后伤筋动骨。”
刘碧琼提着一包东西走进来说：“大鸿，好些了吗？”“谢谢，好多了。”曹恩贵起身说：“你俩谈，我出去买点东西。”
刘碧琼看着大鸿的伤说：“人心险恶啊。”“天底下毕竟好心人多。碧琼，我不要紧了，别耽误你的事儿。”“连说说话的机会也不给？”
朱晓雯挺着大肚子，提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心里感觉酸酸的说：“不好意思，我来得不是时候。”刘碧琼尴尬的笑笑，大鸿说：“晓雯，你身子不方便……啊，老同学，麻烦你给晓雯端个櫈子。”“大鸿哥，我没事的。”
朱晓雯坐下，刘碧琼笑道：“晓雯，你不觉得人家也不欢迎你。我俩一样的可怜呀。”“碧琼，你这样说不公平。”“是吗，我现在说啥都多余。那你们慢慢聊吧。”刘碧琼起身走了，朱晓雯晃着笨重的身子，挪挪板凳靠在床头：“大鸿哥，伤还疼吗？”大鸿摇摇头，她叹道：“唉，全怪我爸小心眼儿，要不怎么会这样。”“换个角度看也是好事。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一点没变。”“江山易改，秉性难易嘛。”
朱晓雯揩揩潮湿的眼睛转移话题说：“大鸿哥，听曹恩贵说，华梅姐同你早分手了，我现在又这样……刘碧琼挺漂亮的，干嘛拒绝她？”“你别听曹恩贵胡说，我和华梅已经决定春节就结婚。”“是吗，那太好了。”“晓雯，你最近过得怎样？”朱晓雯沉默一下说：“唉，谢玮下海后，很难落窝儿了。大鸿哥，生活与想象是两个世界。就算你和华梅姐重归于好，可长期两地分居……”“既然老天变着法儿捉弄我们，我们就偏不认输。”“你呀，我再求求我爸，让他想法在寒假把你调进市里，这也为以后华梅姐调回来打基础。”
曹恩贵撞进来笑道：“嗨，我又失业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