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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突然有些迟疑了，是真的嫁给凌承还是就这么合作下去，当做朋友一样呢？
程智甄竟然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她希望得到凌承，像极了小时候小孩子渴望得到糖果的急切心情是一样的。
可不同的是，小的时候不知道用手段，现在却不同了。
她深刻知道自己对凌承的心，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真的放弃了，这次的公司合并，真的值得吗？
她此时在怀疑，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似一直帮衬着她不需要任何权利地位的程克，以及躲在背后的程集，终究不是她身边最亲的人。
如果真的要在身边选出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出来，这里面似乎第一个被踢出去的就是他们父子。
当初她回程家公司，父亲曾背地里说过，这两个人肯定不似看着表面上这般和善。
只是程智甄一直都太依赖程克了。
走到今时今日，竟然忽视了当初父亲的提醒。
程智甄深深吸口气。
看手边上放着的报纸。
班修的车祸事故已经查明，逃走的副驾驶的司机也被抓了。
班老双腿残疾，班修才刚刚程醒。
这一切的调查也才刚刚开始。
仿佛一团模糊，正慢慢的遮盖在脑袋上，叫本来明亮的天色渐渐黑暗了下去。
程智甄思来想去，打了电话出去。
“那边查一下，最近程克都在做什么。不，只给我单独汇报，三天时间，我听你回信。”
挂了电话，程智甄攥着资料出来，直接去了财务部。
进去后，她不过问任何人，在之前犹豫不决又是程克完全不同意的协议上签了字，盖章，然后出来了。
过了会儿，凌承接到了财务部的电话，“沈总，程总签字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知道了。”
凌承笑了，挂了电话，从座位上站起来。
旁边坐着的凌北呵呵笑出了声来，“有时候就该主动点，程家人，只能从内部瓦解，才能对我们有好处。这次做的不错。”
凌承笑笑，挂在嘴角上的笑容也不过刹那间就消失了，沉默了会儿，才说道，“程家人一直不是很团结，比较起来还不如我们沈家。只因为程智甄听信了程克的意见，提前踢开了自己的家里人，才会造成自己孤立无援。现在她只有程克父子两个人，想在沈氏集团折腾，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关键就在，程智甄对程克是否还如从前那样信任。”
凌北接过话茬，“是啊，所以现在两个人不是也生了嫌隙。”
凌承叹息了一声，转身不再提这件事，问他是否知道医院那边预支医药费的事情。
凌北摇头，“院长那边说不知道，之前的小护士也说没听说。这还真是匪夷所思，在医院前台预支医药费出来，闻所未闻。你没授权，院长也不知情，到底是谁在背后做的？”
医院只有进哪有出的道理，就算有上级的签字，也未必就能拿走了一些现金走啊。
凌承也纳闷，“继续好好问一问，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只不过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穆楚这边已经去找她了。”
“真是了得不了，这个母亲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我只见过家长操心孩子的私生活，现在却反过来了。”
凌北笑笑，无奈的耸肩，放下了资料起来要走。
他还有约会要去。
王素珍好不容易答应了他下午一起吃饭，谈公司最近报表的问题，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凌承也没拦着，只是给了他一个合约，交代他回去好好查一查来源，然后也从办公室出来了。
周天那边该出院了。
周天回复的不错，只是安装了骨骼后，恢复期间有些手指头使用不习惯。
凌承亲自去接他从医院出来，送到了自己在郊区的别墅房子住。
吴卓最近都在医院照看班老，很少回来。
沈南海身体恢复好了以后，在乡下租住了一个老旧的房子住着，对这里的事情再也不过问。
凌承总算脱离开了父母的禁锢，成了沈家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但，处在这个位子上，敌人也多。
他想彻底独立，还早着呢。
凌承安排好了周天住下，交代了一些生活琐碎，告诉这里的煮饭阿姨周天的生活习性就出来了。
周天却追了出来。
“沈总？”
“……怎么？”
凌承看周天脸色，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周天比从前白了。
“下个周就是新年了，我怕是回不去了，能不能托人给我家里人送点钱回去，然后，说我出差了？”
“早安排好了，钱早送去了。过几天我会再叫人过去看看。”
凌承哪里会忽视这样的安排，周天差一点就没了命，给点钱，安排住处，这都是他该做的。
“嗯……然后就是。家里相亲的那个小姑娘，告诉她别等我了，我没看上。”
凌承呵呵笑了起来，“知道了，还有呢？喜欢谁吗，我给你牵个线。”
周天摇头，对男女感情实在不伤心，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这次车祸丢失的电脑。
“电脑……还没消息吗？”
“暂时没问题，那个人……我知道是谁，你只管在这里养好身体，不久会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忙。”
凌承按住他肩头，像是自己亲兄弟那样，点点头，上了车子走了。
周天望着凌承的车子离开，心里惆怅不已。
电脑是大事，那里面的东西足以将整个程家所有的人送进去了，但他都还没来得及证实，就丢了。
真是可惜！
“我会找回来的，那些资料很重要。”
周天冲着已经走远的车子念叨了一句，这才转身回去。
丽丽跟穆楚联系找了好几天，总算发现了万宝库的消息。
这个人是个没酒活不了的人，赌博还能暂时忍几天，但是没酒可不行。
两个人在市中心转悠了两三天，眼瞧着过年放假的人都走了，整个城市都空了下来。
来往车辆稀少，倒是不堵车了。
丽丽感叹，“姐啊，这个城市要是没有外地人，就是个空壳子。以前总觉得外地人太多了，城市拥挤，现在都走了，反倒冷清了。”
穆楚笑笑，“城市好坏跟外地人息息相关，以为我们出生在这里就是优势吗，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其实人多了也是好事。哎，你看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丽丽一脚刹车，看远处从一家小商店走出来的男人，大叫一声，“我去，那不是万宝库吗？”
两个人把车仍在路边上就追了上去。
万宝库一身破旧的棉袄，看样子好多天没洗了，一双眼睛红的跟才从酒缸里面拎出来的一样。
他看到丽丽还没认出来，等认出来人也走不掉了。
万宝库也没挣扎，只是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怀里的酒瓶子，“我，我才买回来，别摔了。”
穆楚问，“我妈呢，你们住在哪里，说话！”
“在，在那边的出租屋，你妈病了。”
穆楚气的一脚踢过去，转身往出租屋方向走。
李艳红病的睁不眼睛，发烧到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丽丽背起李艳红就往外面走。
万宝库抱着酒瓶子蹲在门口喝了起来，一脸的满足。
穆楚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哼了一声，跟上了丽丽。
李艳红终于退烧是在三天以后。
整个城市已经进入了新年之中。
放假的放假了，来往的车子也少的可怜。到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等待迎接春节。
穆楚才从律所回来，签字后拿到了邹明的赔偿，给手下人分好了赔偿款，也送了新年礼物，然后安排她们上了旅游的大巴士，这才回到医院。
医院里，李艳红还在输水，输液管被护士拿走了，告诉穆楚，“刚才有个男人，说是你的继父，坐了会儿就走了，说是一会再来。”
穆楚点点头，进了病房。
一推门，闻到了病房里面的酒气。
穆楚使劲皱眉，看了门窗。
李艳红这时候被冷风吹醒了，拉高被子盖住半边脸来，转脸看到穆楚站在窗户边上往外面看。
她有些心虚，想假装继续装睡，可呼吸已经出卖了她。
穆楚说，“饿不饿？”
很美感情的一句问话，叫李艳红浑身不舒服。
穆楚放下文件包，想着明天还要去律师一趟，这次计划好的出国旅行泡汤了，因为一桩前两天才接的一个离婚案子，不得不在过年期间去女方家里那边找一些资料。
晚上要乘坐飞机出差，这会儿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跟李艳红说话。
李艳红没应声，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穆楚见着她脸色苍白，转身关了窗子，门也带上了。
“我不喜欢酒的味道，以后他如果想来，叫他别喝酒再来。”
李眼红的心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她偷偷抬头看穆楚脸色，猜着穆楚还是气头上，有些话就不敢说了。
穆楚却不是很在意，反正来了也没打算跟这个母亲说什么，就是坐坐就走。
这一次，如果她还偷偷的跑，穆楚真不打算管了。
“我，我去你那边住，我给你和丽丽洗衣服做饭，我不走了。”李艳红突然说。
穆楚似乎没听到，视线还在手里的资料上。
李艳红知道自己上次偷偷跑走，肯定叫穆楚生气了，真不管她，早就病死在外面了。
但她不能走了。
她怕死。
可之前穆楚对她的条件，李艳红是不想承认的。
她没害死自己的前任丈夫，更没想对不起任何人。
她只想过一个温饱的小日子。
身边有个可以照顾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