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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李自成假打东京 李来亨夜袭谅山
李来哼看着是一个很粗的人，其实心里面细着呢。
大军来到谅山前面，李来哼第一次让军队停了前进一天，他是要等后面的大炮运上来。因为他知道前面的谅山是向南面大平原进军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商量从这路进攻的时候，军师格外提醒他们，当年张辅征安南就是在这里和安南军队进行了一场决战。在这里取胜了，再向南就是大平原，一直到东京（河内），安南军队将无险可守。所以安南军队在这里布置兵力进行守卫是非常正常的。所以李来亨也要进行充分的准备。
东京（河内）这边，正像李自成他们分析的那样，安南军队收拾尸体进行了两天，然后突然从大顺军阵地前面消失了。虽然是预料当中，宋献策还是立刻向李自成报告了这个情况。李自成回电，按计划行事。
半天之后，宋献策派出侦察兵，到阵前仔仔细细的侦查一阵之后，就回去了。第二天，宋献策派出一部分兵力将范围扩大了，出去侦察一圈儿。没有发现任何伏兵，就派出一队军队来到东京城前面。发现安南官兵们都退进城里面固守，宋献策就派出军队离开原来的阵地，面向东京城摆开阵地。由于还留一部分军队守在原来的阵地，只能派出来一部分兵力摆放在东京城的东面一个方向。
清除了一部分红河里面的障碍之后，这天早晨，宋献策指挥五千多人马做好了进攻东京城准备。天大亮的时候，红河上战船上的穆义接到宋献策发来的炮击开始通知，他拿起无线电话筒命令道：“按照**计划，开炮！”
随着话音刚落，所有战船上二十六门130口径大炮一起开火了。炮火集中轰击东京城靠近红河岸边城墙的东北角。
一阵炮火之后，这个城墙的墙角就坍塌很大一部分。与此同时，宋献策也指挥大顺军的火炮向东京城城墙上开炮，轰击城墙。城上的安南军队也向城外开炮还击。坍塌的城墙角的硝烟尚未散尽，大顺军士兵呐喊着向坍塌的缺口就冲了过去。守城的安南士兵发现不好，就将炮火打到这个缺口处，封锁这处被炸开缺口、同时弓箭也蝗虫一样飞向进攻的大顺军。大顺军被逼着撤了回去。安南士兵乘机用装土的草袋子，不断地填向这处缺口。硬是拼命地将这个缺口给堵上。这样一堵，使守军士气大振。守城的信心更足了。以后红河上战船的炮弹几次轰开这里，可是只要炮声一停，就会有大批的安南士兵冲过去将缺口堵住。
东京城这边，李自成他们是故意攻而不破，可是李来亨那边是想攻破而攻不破。
经过一两天的准备，李来亨他们运上来了很多大炮，也扎了不少木筏子。李来亨觉得一切都好了，就决定一举攻下谅山。
这天早晨，用过战饭，李来亨命令所有大炮都隐蔽埋伏好，装好弹药。等步兵也都准备好了之后，命令开炮。随着命令的下达，大顺军的各种口径的大炮同时发威了。一时间将谅山城上和城内打得火光冲天。密集的炮声象潮水一样将世间所有的声音都湮灭了，只能听见在山谷中激荡的“轰轰”炮声。
炮声刚落，大顺军的士兵们就划着木筏小船度过奇穷河，向谅山高大的城墙下面冲过去。可是有被炮火杀伤的守城安南官兵，突然从隐蔽处冲出来，用各种口径的火炮和弓箭向进攻的大顺军士兵开始射击。参加守城的百姓，也搬起石头向城下大顺军投掷。一阵工夫，大顺军士兵就伤亡了几千人，没有受伤的大顺军士兵，无奈的退了回来。
李来亨也看到眼前的情况心疼的直跺脚，他知道如果不想出来更好的办法，上去再多的人夺下谅山也是不可能的。
败下一阵的李来亨虽然很恼怒，可是他们没有让士兵们再去硬攻。准备从后面调过来更多的大炮，将谅山城用炮火轰塌了再说。可是这时候，有几个下级军官求见。李来亨让他们进到自己的大帐。这些军官进来后施完礼，一位军官说：“李将军，我们几位都是皇上派到窑岗受过培训的。我们向您请命，请您给我们一百火枪兵，我们带着他们夜袭谅山城。不然这谅山城如此高大坚固，城下面深沟里面还插着竹签。我们有多少人攻上去也是施展不开。安南军今天大胜，必然高兴，以为我们没有办法，一定不会想到我们刚刚大败，就敢夜间偷袭。”
李来亨看到，刚刚大败就有人前来请战，当然十分高兴。可是他不放心的问：“你们一百人就是偷袭成功了，马上就会被安南人几万人包围，能有啥作用。”
一位军官说：“我们的想法，其实也不是自己想的。我们在窑岗培训的时候，就听过很多战例。都是城里面的有内应，打开城门，配合外面的大军攻进城内的。我们现在不可能有内用配合我们，我们想夜间从薄弱的地方爬进城去，有一百人占领城墙，掩护大队人马进攻。这样就可以攻破谅山了。”
看到李来亨还在犹豫，另一个军官说：“李将军，我们一百火枪兵，攻城作用不大，可是守在城上。近距离用霰弹的话，绝对可以以十当百。”
李来亨在窑岗关押期间，也是不断地学习文化，经常看报纸，也知道窑岗人攻城的各种战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这些人的建议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也是值得试一试。
李来亨转了几圈儿后，回身对这五位下级军官说：“好！现在，我给你们每人提一级官衔，给你们五百火枪兵。由你们带领，今夜夜袭谅山。你们选出来一个头领，负责今夜行动。如果事成，你们不死都提为将军。我会亲自指挥大队人马配合你们。”
下级军官，越过好几级向李来亨请战这样事儿，在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事关重大的夜袭行动，没有大将军自己执行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那些不畏死的年轻军官，今天就冒死请战了，而且李来亨今天就大胆的采用了他们建议。这本身就是奇迹。
几位年轻的军官下去准备去了，李来亨召集将军们开会研究这事儿的时候，所有的将军都反对李来亨的决定。可是李来亨把心一横，厉声命令：“各位，不要再说。你们马上回去准备，今夜夜袭谅山。要秘密准备。”
各位将军尽管不同意这样冒险的打法，可是李来亨既然下了决心，也只好回去准备去了。
再说，那五位年轻的军官，他们今天也算是冒死进谏。没想到李来亨真的听他们的意见了。他们在窑岗受训的时候，真的是大开眼界，没想到打仗还有这么多战法。窑岗人几乎每打一仗都是用不同的打法，这是他们印象最深的。
其实，他们看到李来亨这样攻城，就觉得实在是太笨了，即使攻下起来也会死伤惨重。可是他们级别实在是太低，根本没有和李来亨说话的机会。这次败下来之后，几位下级军官就研究，可是可以从谅山侧面绕过去，利用夜色掩护，悄悄地爬上城去，只要给正面攻城军队，争取一点儿时间，大队人马就会攻上来，大队人马上来，进到城里面就好办了。那样就会以很小的代价，打下谅山城。经过反复研究，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可是进见李来亨那是不允许的，弄不好刚刚打败的李来亨一怒会严处他们，以扰乱军心名义砍他们的头也是可能的。
可是他们研究了之后，决定冒死一试。没想到，李来亨不但没处理他们，反而一下子给他们各提一级。不但给他们兵了，还从他们要求的一百火枪兵增加到五百火枪兵。
军人就是这样，此时的五位军官，觉得现在就去为李来亨死去都值了。他们跟李来亨交给他们侦察兵，详细的了解了谅山四周的情况之后，用过晚饭，就带着五百火枪兵，向奇穷河上游走去，走了很久。他们派两个水性特别好的士兵带着细绳游过奇穷河，又用细绳拉过去一条大绳。等绳子栓好了，对岸用手电筒闪了几下。五百火枪兵拉着绳子度过奇穷河。过了河之后，他们就向谅山城侧面绕过去。
当他们靠近谅山的时候，遇到一道用木头和竹子修建栅栏。栅栏上布满了尖刺，他们知道尖刺上都涂着毒药，人碰上就十分危险。可是想绕过去很难，因为这样的栅栏不知道有多长，而他们的时间也不允许耽误太长。如果用刀砍，声音很容易传出去很远，暴露行踪，所以他们只好开始从栅栏下面挖洞。山上都是石头挖洞也不容易，大家咬着牙轮换着挖。终于挖出来三四个可以钻人的洞，队伍才算通过去，可以继续前进。
谅山城西面面对大顺军进攻方向的侧面，他们来到那道防护沟前面，就都就地隐蔽起来。一个带队的军官带着几个人爬到防护沟前，探头将手里手电筒向沟底照了照，看了看沟下面情况，就把带来的竹竿子沿着沟沿顺下沟去。一个身子轻巧的士兵，顺着竹竿子慢慢滑下去，用脚试探着将水下的竹签踩倒，落下脚去。然后又接过来从上面顺下来的竹排，将竹排一端搭在沟沿上，一端搭在沟底的中间。沟上面的人又沿着竹排顺下来一个竹排。沟底士兵，将竹排又从沟底搭到沟的令一沿。这样，沟这边的士兵，顺着竹排下到沟底，就可以沿着另一个竹排爬到另一岸上。
爬过沟去的士兵都隐蔽在高高草丛中。等士兵们都过了沟，带队的军官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过了子时，一点半了。
时间已经很紧，按照计划，负责蹬城的那位军官，带着蹬城组向城下爬过去，一路上他们有的人被地面埋设竹签划伤了也不敢出声。来到城底下，他们将带来的竹竿子串接起来，沿着光滑城墙树了起来，害怕树起的竹竿子不稳定，在竹竿子两侧还有两个竹竿子负责固定它。都有士兵扶着。
一个身体灵活的士兵悄悄沿着竹竿子向上爬上去。就在这准备上城的时候，城头传来有巡逻队过来的声音。他躲在竹竿子上大气都不敢喘，等巡逻队过去，他才用手一搭城墙垛子翻身跳上城墙，趴在车墙上。这些不知死到临头的安南人，在附近竟然没有哨兵，只是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有哨兵。那些哨兵也都靠在城墙垛上打盹。他们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晚上从这里上来。这位士兵从身上接下一个细绳顺了下去，下面的人拴上一个粗绳子，由他牵到城上，然后将粗绳子捆在城墙垛子上。下面的指挥蹬城的军官先爬了上来，观察了一下情况，用手电筒用给趴在沟沿的那些人发出了信号。他回身又在城墙上拴上了十几条绳子。
即使这样，城下面的五百多火枪兵爬上城墙也用了很多时间，就在还有最后一拨人爬城的时候，安南人巡逻队又过来了。在城上军官知道，这么多趴在城上人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好在绝大多数火枪兵已经上来了。不如就直接开始进攻得了。
此时天边已有些发白。
军官们指挥匍匐在城上的士兵起立，稍一整队，就命令：“大家听好了，只要不被打倒，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向正对着我们大军进攻方向的城墙跑过去。占领那里的城墙掩护大军上来我们才可能活下去。好了，跟我来！”
说完，他带着头开始在城墙上狂奔。
远处的安南哨兵和巡逻队，都看见了城墙上好像有一队人在列队，他们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看那队人向他们狂奔过来。虽然巡逻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们都没想会有人从城下爬上来，可是他们也知道情况不妙。就在大顺军的火枪兵越跑越近的时候，巡逻队大喊：“站住，什么人？再不站住我们不客气了！”
可是没人回答他们，冲近了大顺军火枪兵突然举枪向他们射击。霰弹近距离射击杀伤力实在是太厉害了。二十多人的巡逻队，在一阵阵“碰碰”射击之后，都被打倒了。大顺军火枪兵没管那些受伤翻滚的巡逻兵，一直向北面城墙冲过去。他们在城墙角受到一队三四十名安南士兵的拦截，估计是一个巡逻队加上守城哨兵组成的队伍，这些人也只是让冲锋的大顺军稍一停顿，“砰砰砰”一阵枪声之后，大顺军火枪兵开始沿着正对着大顺军进攻方向的北城墙前进。当他们冲近北面城墙上的城门楼子前面的时候，迎面射来了一阵弓箭，跑在前面的一个带队军官和十几名士兵都被射倒了。
后面的军官和士兵顾不上救治他们，用火枪“砰砰”的压制射击，同时脚步没停的冲了过去。靠近了，火枪兵的霰弹就更能发挥作用了。反应奇快的，过来守卫城门楼子的二百多名安南安南士兵，一会儿就都被消灭了。
这时候，一个带队的军官向天上发射一枚信号弹。这是通知李来亨，他们攻上城墙了。其实他们在城墙上的枪声，李来亨已经听见了，此时李来亨心里急得要冒火，可是没有看见信号弹，他不敢行动。此时，看见信号弹升起，李来亨命令：“进攻！”奇穷河边立刻火光通明，大批士兵开始用木船和木筏子开始向奇穷河对岸冲过去。
城墙上的火枪兵留下二百人向城门楼子两边警戒，其他人开始向城下的城门洞发起攻击，他们必须把城门打开才算是圆满完成任务。可是城上枪声早就惊醒城内安南士兵，他们已经开始向城墙涌来。大顺军火枪兵知道现在是抢时间到时候，他们不断的用密集的射击，将一批批安南士兵打倒。冲到城门洞里面，将车门洞里面的安南士兵都打倒之后，将携带的**放在城门底下，拉着火，又向回杀去。等他们还没到城墙上，城门洞子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得粉碎。
渡过奇穷河的大顺军士兵举着火把潮水一样向城门处冲了过去。此时城内的安南将军们已经知道不好，拼命地指挥士兵涌向城门，同时指挥士兵向城上冲。他们清楚这是生死关头。
在城门洞子里面两军相遇了，很快的，尸体就快把城门洞子填满，最后还是大顺军冲过来的火枪兵攻进了城去。那些向城墙上冲锋的安南士兵更是占不到便宜，大顺军火枪兵轮流装弹射击封锁几处通道，根本没有给安南士兵任何机会。
天大亮的时候，谅山城内已经到处都是大顺军士兵，李来亨来到城门楼子上，看望这五百火枪兵，告诉他们每人升官一级。那位中箭受了重伤的军官也包扎完，用上了窑岗的神药青霉素。李来亨对他说：“下去好好养伤，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我答应你们的事，马上兑现。你们都是将军了。”
这是莫大的荣耀，这五位年轻的军官一下子就是将军了。为这事儿，李来亨战后分别给刘忠敏和李自成都发电报。李自成和刘忠敏都赞成李来亨的做法。其实李自成更高兴的是，李来亨显露出了不同其他将军的过人之处，这样将军最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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