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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安抚知县 李公公中计
二人来到门前上车的时候，李菁也坐着一辆车过来了。张知木知道一定是杨玉琳告诉李菁了他要去秀荣了。
去秀容的路上，张知木才知道，这路实在是不好走。忍不住张知木说：“这路是该修一修。”
“哎呀！已经修了多次了。你没看这路上的车实在是太多了。下一点儿雨这里就完。”阎兴说。
“以后这段路一定要修成水泥路或者沥青路，实在不行就修成石头路。这条路来往的车流太大了。”张知木说着还发现，不仅仅是路上车流多，路上的车和行人走路的时候也是无序的，更显的混乱。这时候没有要求右侧通行。
“我听说，你搞什么电车，能缓解这里的人员交通的压力。那就快点搞吧。”阎兴说：“要是用石头修这条八里长的路，用工和料太大了。”
“电车是要马上就搞。不用石头也要用其它的办法，土路，这么多人车怎么搞也不行。”张知木说，“还有我们交通管理也要跟上，都实行右侧通行。这样的话，来往的车就互不影响。”
阎兴觉得这办法可行，“这要是都靠右边行走是都方便，就没有迎头车了。”
张知木他们的马车来到秀容城门的时候，张知木看见原来的门军老吴身着一身黑色警察服装站在门口。张知木让车在老吴身边停下。
老吴一看张知木从车上下来了，连忙过来打个立正敬礼说：“张总你好！”
看着老吴这样，张知木心里觉得很好笑，说：“老吴啊！啥时候变成警察了？”
“是这样的，我们秀容的守军是一起被编入窑岗军队的，我的年纪太大，就被挑出来。后来我去找了一下陈英雄。他说看在我给你们没少帮忙的面子上，就让我进‘赛伯乐’的队伍里当警察。‘赛伯乐’说我对秀容的情况熟悉，就还让我过来当门军。不过这次给我升官儿了，让我当班长管着十几个弟兄。”门军老吴说：“要是没有陈老英雄和‘赛伯乐’给我点儿老面子，我这个岁数就回家了。”
张知木说：“都是老朋友，一定要好好的干。”
“您放心！我们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你看这身穿的，都是好料子。每天吃的顿顿都有荤的。每月还有零花钱，我现在就给我的弟兄们带个好头，以前那些乱八七糟的事都不许有。说实话，现在这进出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每天我都想早点到门前来，在这里就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人了。”
张知木看到，老吴那张核桃纹一样的脸，现在是洗的很干净了，在不是以前那个邋遢样了。
张知木心里很感慨，同样的一个人现在就不一样了。
门军老吴今天美坏了，他又可以对他的弟兄们吹他和窑岗领导人的关系了。以前他和人家说，人家都不信，说你认识窑岗的大领导，怎么才给你一个小班长啊。今天张知木过来下车和他唠一会儿，他回去就更牛了。看见张知木的车进城里了，他回头对身边的警察说：“看见没有这就是窑岗的张总，到了这见我老吴在这里，下车和我说话。”
“这回可这的相信你了！”旁边的警察说。
老吴脸上的核桃纹乐的更深了。这是他这辈子活的最有面子的时刻。
对于张知木的突然到来，秀容知县没想到。秀容守军在和窑岗人合作抗击大顺军的时候就加入了窑岗的队伍，弄的他也很无奈，后来窑岗的守军通知他，秀容的事儿还是归他来管，就在没有下文了。他手下的那些衙役由于没有薪水，也都散了，后来窑岗派来了警察，说是归他管，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些警察，好在秀容上下还都把他们当作知县大人，有事儿还是来找他。他也就是能办的事儿也办。好在窑岗人发工资，没忘了也有他一份儿。不过他弄的是不伦不类，当的是大明朝的知县，拿的是窑岗人的薪水。弄得他也很尴尬，不过后来他想通了，我现在是给秀荣的百姓做事。再说窑岗的张知木和他也是打过交道的，这个人不会忘了他。不管怎么说，朝廷以后也会给他一个说法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张知木还真的就再没理他。
见到张知木，秀荣知县不知道该说些啥，可是张知木首先给他施礼说：“知县大人，我一直忙碌，来晚了请恕罪。”
“哪里那里，我现在哪敢恕你的罪。”秀荣知县回礼说。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
大家坐下后，张知木说：“这段时间，我没顾上秀容的事儿，也是因为有您在这里，我知道不会有啥事儿。不过说实话，朝廷短时间内是不会顾上我们山西了。这山西我们就要自己管起来了。现在我们整个山西行政上的事儿都由您认识的陆先生和这位阎兴先生负责。今后你们之间打交道的时候会很多。”
知县和阎兴都是拱手施礼，又坐下。知县说：“张东家我看这样吧，我是大明朝的知县，现在这里归你们管了。我还是让位出来，不要影响你们的管理。”
张知木说：“那里的话，我们从来就没把您当作外人你说是不是。您这样说，是怪我没早点儿过来跟您交代一下。那我给您赔罪了。”
“这可不敢当！”知县站了起来。
张知木说：“你就看在秀容百姓的面子上，留下来帮帮秀容百姓，也帮帮我们行吗？”
知县看出来张知木是诚心留用他，“唉”一声，点点头。
“知县大人，我们以后打交道就多了。以后我们还要多多的沟通，说实话，由于你在这里，我们没好意思派太多的人过来，可是下一步我们要做很多事，完全靠您一个人不够用。我们还会给您派来不多少助手，希望您能和他们配合好工作。”阎兴说。
“你们放心，我知道窑岗有很多好的做法。我会和新来的人一起合作好的。”知县说：“能不能说说，下面还有啥具体的事儿？”
“比如，我们想搞一次详细的户口普查，搞出来一份儿详细的人员清单，以后还要给每一个人办理一个带照片的证件。有了这个证件的人，以后会享受很多好处。比如，如果遇到灾荒了可以凭这个证件领取救济等等。还有我们准备在秀容这样的地方建设新式的学校，也需要有人来作。还有，马上我们就要在全山西都开展给每个人种牛痘的工作，必须保证每个人都种上，这是个很大工作量的事儿。总之事情还会很多，都是有利民生的。”
阎兴的话，让方才情绪低落的知县眼睛冒光，他是个很想做点事情的人，问道：“我们可收不上来银子了？”
张知木和阎兴都笑了。张知木说：“你是被朝廷的银子收怕了！”
“放心，三年内谁敢向百姓收一文银子，我们绝对不饶。所有的费用都有我们窑岗来支付。”阎兴说。
“这可是太好了，百姓们就可以缓缓劲儿。”知县说：“不过朝廷要是再派人来怎么办？”
“只要他们不收钱粮，欢迎他们来为百姓服务。”张知木说。
知县明白了窑岗人的高招，三年后，百姓已经心归窑岗人了。
知县显然已经站在窑岗的立场考虑问题，“你们和朝廷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他们做事非常的有心计。必须万分的小心才可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长久这样的，只是他们现在没有力量好了。”
“知县大人，你说朝廷还会有力量了吗？他们不久前又从我们手里借了一百万两银子，几次下来他们借的银子有几百万两了。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还的起的时候？”阎兴很自信的反问了一句。
“还银子，还银子你们就别想了。别说朝廷没有银子，就是有银子他们也会找各种借口不还你们。可是他们的手段还会不断的使出来。不信你们等着。”知县对朝廷的事儿非常清楚。
“好啊！我们会小心应对。”张知木说：“公事说完了，我们说说私事吧。”
“私事！啥私事？”知县不解。
“我们说说你的女儿和女婿的事！”张知木说，“是这样的，牛头山已经完全归顺我们窑岗了。我们在牛头山建了一个大型的露天煤矿，您的女婿现在就负责整个煤矿的生产。我们准备年底前就把铁路修到牛头山。您的女儿和外孙子、外孙女都在我们窑岗上学，您也去看过了。我想您的女儿和女婿现在也是非常的恩爱，您就把他们都认下吧！您离窑岗这边近，您也可以常去看看女儿和外孙女、外孙子。一家人团团圆圆多好。”
知县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张知木知道他的话已经打动了他，只是知县还一下子接受不了。
阎兴是何等的聪明，知道该推一把了，他起身在知县面前单腿跪下，施礼说：“大人，我替牛头山老三给你赔罪了。我原来就是牛头山大当家的阎兴。当初我们的鲁莽给你们带来的不幸，我今天请您原谅。”
阎兴这一下，不但让知县有些意外，张知木也感到突然，接着明白阎兴是想把这件事一下子促成。
知县没想到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人竟然就是牛头山大当家的，这人可是他当初恨不得吃肉挖心的仇人。可是今天就跪在自己的面前请罪。知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有点儿手足无措。
张知木赶紧说：“大当家的诚信向您请罪，您就原谅他吧！”
知县心想，“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呢？今后还要在人家手下吃饭呢。再说了人家现在的身份能这样，完全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他赶紧起身，扶起来阎兴说：“使不得，使不得。过去的事儿，我们就过去，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不需要这样。”
二人又坐下之后，张知木说：“这件事儿还不能算完，我看要让老三正式的给岳父大人赔罪，然后让他们一家人跟知县认亲。知县大人您看怎么样？”
“好好！就听张东家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臭女婿是啥样的。”
“你放心，您这个女婿真的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你们见面后，也可以切磋一下诗文。”张知木说。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说：“窑岗那边来电话，说要找张东家！”
电话是陈玉峰打过来的，告诉张知木老公公到了窑岗，事情完了让张知木他们早一点儿回去。
知县听说窑岗有事儿，说：“秀容的事儿，你们不用担心。赶紧回去吧。正好我也跟你们去窑岗看看我的女儿。”
知县也有一辆玻璃马车，可是他让自己的车在后面跟着，他和张知木、阎兴乘坐了一辆车。
看着秀容外面来往的人群，张知木说：“整个山西，就我们秀容没有受到损失。你看外面的人一点儿看不出刚刚经过一场大难。”
知县也很感慨，说：“贼军围城的时候，城里百姓，不论贫富一心支援抗敌，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再加上窑岗军队的奋勇，没让一个贼军进了秀容。”
“我们再也不会让人打到这里，这样的事儿最好永远没不要再出现。”张知木说。
对于李公公过来张知木不觉得奇怪。李公公本来就是朝廷安插在山西的，他的任务就是打探山西的情况。现在窑岗是山西事实上的主人，他一定会围着窑岗转的。
窑岗人一直按照自己的打算一步步实施着计划。崇祯皇上在解除了李自成步步紧逼的威胁以后，也开始不断的关注着窑岗人一举一动。他非常想知道窑岗人下一步要干什么。现在告诉他，窑岗人就想好好做生意赚银子，他已经不信了。所以大明朝庞大的特务机构，东西厂锦衣卫都全面开动，监视着窑岗人，特别是张知木的一举一动。从张知木南下开始一路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逃过崇祯皇上的耳目。崇祯皇上非常担心张知木的安全，他知道没有窑岗在山西挡着，住在紫禁城已经不是他了。可是他现在又担心这个张知木要是有二心的话，可是个比李自成厉害多的人。这人审时度势的能力，非常人能比。
就说窑岗人在山西打完李自成，他非常想让他再打出去和李自成再多打几仗。这里面不能不说，他也是希望窑岗人受到点损失，实力也受到一点儿削弱。可是窑岗人聪明的很，他们见好就收。拿下潼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不打下潼关，他们进出的商船就受到威胁。
崇祯皇上倒是希望窑岗人没有野心才好，可是他又不相信窑岗人会永远这样守着山西不动。所以他已在嘱咐李公公他们要严密监视窑岗人的动向。
李公公正好没有办法回复给皇上，窑岗人下一步有啥打算呢。李治找上门儿来了。李公公当然会按照李治说的，把蒙古的动向汇报给朝廷，可是李公公的判断是窑岗人很可能是要图谋蒙古。尽管这个想法现在看起来有些荒唐，自己也找不到根据，这是多年的情报生涯培养的直感。可是窑岗人的动作很多的时候别人都是看不懂的，因此李公公决定来探探虚实。
到了窑岗，大家下车的时候，李菁终于找到机会凑到张知木的身边，说：“张总，我听说李云鹤他们搞出来了远程狙击步枪？”
“哟！你消息很灵啊？”
“你看看，能不能让我们试一试效果这么样？”李菁小心的问。
“你们不是已经有了狙击步枪吗？就是射程比他们远一点儿。”张知木故意轻描淡写的说。
李菁不死心，说：“射程远一点儿那可就不得了了。我们的射程没那么远的狙击步枪，到战场上威力都惊人。你就让我们试一试吧。我们将来到了草原上，一望无边，远程狙击步枪威力更大。”
“等你的特种兵和我训练的特种兵比试完了，我会亲自挑选狙击手，让他们使用这种步枪。”张知木说，“你现在说啥也没有用。”
“好吧！”李菁心想，我的特种兵身经百战，还比不过你现训练的。
张知木和阎兴来到指挥中心，见到李公公又是免不了的一番客气。
李公公那个做特务工作的本色就显示出来，趁着张知木刚坐下没有准备，突然问道：“张东家，你们是想要图谋蒙古吗？”
张知木真的一愣，不过很快的问道：“李公公何出此言？”
“呵呵！别瞒我了，你们自己的事儿忙不过来，能闲着没事儿操蒙古的心？”
“李公公错了。我们可不是操蒙古的心，我们操的大明朝的心。你想想，如果北面的蒙古都被投降了满清的蒙古部落统一了，我们整个北方就都是战场了，我们有上万里的边防随时都有被突破的危险，这件事儿不需要操心吗？”张知木又反问。
“嘿嘿！张东家真的是雄才大略，我真的考虑的没有你这么远。”李公公讪讪的说。
“李公公，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给朝廷通报情报的时候，可要多言好事儿。不然我们在怎么做皇上也会误会。”张知木说。
“你放心，我做事绝对会对得起朋友，但是我必须首先对得起皇上。”李公公说，“你们看，我其实知道很多的事儿，我都没说。比如，你们在范家营灭了我的四个高手，一个卧底，这件事儿，我就没有跟皇上说。”
李公公说话的时候，小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张知木和陈玉峰的脸色。
这些人啥事没经过，陈玉峰有些面色不善的问：“你凭啥说我们灭过你的人，我们一无冤二无仇的。你这是啥意思？”
李公公没有从张知木他们脸上看出来一点儿想看到的内容，忙说：“是有人向我们告密说，是你们干的。我们这一带能对付了我的那四个高手，也就是你们窑岗人能做到。”
“我看你是无凭无据的乱咬了，天下高手数不胜数。就说我们这次南下，遇到的高手，就不知道有多少。你不能扑风捉影的乱说。”张知木说，“你今天的话，可是看不出来朋友的意思了。”
“你别见怪，我听到了有人向我说，那件事儿是你们干的，我不能不问一下。”李公公说：“你们南下几次遇害，我们也知道。皇上也在派人查寻那些人到底是谁。”
“看来李公公和皇上也是信息灵通啊！”张知木没想到李公公也知道他南下遇险的事儿。
“大明朝的锦衣卫和东西厂不全都是酒囊饭袋。”李公公冷笑着说，“嘿嘿!没有我们一批忠心耿耿的人，大明朝早就不知道啥样了。”
“李公公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见。”张知木说，“我们窑岗人也清楚。”
“还有一件事儿啊。”李公公说，“这场仗打的时候，我一直是在窑岗，说实话，这里太舒服了，我都不愿走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连紫禁城里面都没有这么舒服，这样做对吗？”
“这有啥不对呢？”张知木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弄起来的，有没去抢没去夺。”
“难道，你们住的用的比皇上还好，这对吗？”
“这事儿，你就该怪内务府了。他们为啥不把皇上住的用的弄得好一点儿呢？”张知木知道，李公公想给皇上弄点好东西回去孝敬皇上，可是他故意装糊涂。
“张东家要是装糊涂，那么你们想出长城到蒙古去的事儿，我就帮不上忙了。”李公公有些不高兴了。
“李公公你想过没有。我们窑岗最多就几万人马。在潼关和李自成对峙需要两三万人，沿着黄河北岸和李自成对峙需要一两万人，我们窑岗这边的还需要两万人，防备李自成从陕西过来。我们还有多少人能出兵蒙古？”张知木说，“你想想，蒙古大草原，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蒙古铁骑，可不是我们上次靠偷袭对付的那些蒙古骑兵。我们现在有力量出兵蒙古草原吗？再说了，我们出兵蒙古草原，去干啥？抢牛羊？”
方才，李公公的话也有试探的意思。对张知木的话，李公公觉得说的也对。不过他又一想，每次他听张知木的话都对。上次皇上让他出兵，张知木跟他说的也是兵力不足，他觉得张知木说的也对。可是不久，他出兵打李自成也没费多大力气。这次还是反驳不了张知木的话。李公公说：“我不懂你们的事儿，我只能把你们提供的情报如实的发给皇上。至于皇上如何决断，那是皇上的事儿。”
“这样不行啊，李公公。”张知木说，“你必须把我们的实际情况报告给皇上，不然皇上还是让我们出兵，我哪有兵可出啊。那可不是像我们守着家门口，和李自成的乌合之众打。”
李公公突然觉得，自己还有掉进窑岗人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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