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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的是一个长宽约十丈、进入人数较少的裂缝，一脚踏入后身体不断下沉，阵阵阴风如刀子般在身上切割，心中一凛，连忙催动鬼力在体外形成屏障这才感觉好些。
因没有光源，裂缝内不伸手不见五指，加以阴风在耳边怒嚎，以及对下方的未知，陆晚萧全神戒备，不敢懈怠分毫。
这种环境下最容易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周围有傻子一路惨叫，令人烦躁。
也不知下沉了多久，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光芒，陆晚萧心中一动，俯首看去：
只见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阵赫然占据了他全部视线！
借着大阵散发出来的光芒，陆晚萧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前方的山壁一直都是巨塔，因为巨塔就位于大阵正中。
由此可见巨塔有多么高大，因为地下的塔身只占其本身的一小半……
“这个大阵，这个巨塔……”盯着大阵看了许久，陆晚萧瞳孔一缩，发现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情。
眼前大阵的复杂程度远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大阵都要复杂百倍！
除此之外，他在脑海中快速分析了一遍大阵，骇然发现那隔断了通合鬼脉的巨塔……根本就是大阵阵基！
“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布下这个大阵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晚萧心中充满疑惑，思索间身体已飘然落地。
落地之后他先是习惯性观察了一遍四周环境，体外屏障又加强了一层，同时脚下极乐锁灵阵亮起，缓缓旋转。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虽然都说此处是福地，他的举措看来多此一举，但世事无绝对，若阴沟里翻船那才是真傻子。
刑真虚幻的身影在他身后显化，一出现便开口道：“在这里我感觉很舒服。”
“哦？”陆晚萧转身看着刑真道：“此地跟外界有什么不同吗？”
除鬼气更加充沛，他并未感到明显不同。
“有。”刑真说道：“在这里我能吸收到鬼气。”
“果然如此。”陆晚萧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傻白甜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问出“为什么你能吸收鬼气”这种白痴话语。
在此之前陆云韬就提醒过他，苍冥秘境之中有鬼灵、鬼魅级的战鬼出没。
他早已想过或许此处也是里外鬼域连接的节点之一，此刻刑真的话语只是印证了他的想法而已。
“你既然能吸收到鬼气，想必也能持久作战了。”陆晚萧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刑真颔首，道：“此处战鬼众多，或许我有可能更进一步，达到更高层次。”
“说到这个，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们战鬼的实力是依靠什么提升的？”陆晚萧道。
他从未见过刑真进行任何修炼，事实上刑真如果不是在这里，就连鬼气都吸收不了，更别提修炼了。
“吞噬。”他话音刚落刑真便不假思索道：“通过吞噬我可以获得对方的修为，吞噬得越多，进阶越快。”
果然是相当简洁明了的进阶方式。
“既然如此，那你们战鬼在里鬼域成长的速度应该更快才对。”陆晚萧沉吟片刻，从刑真的回答当中发现了一处矛盾的地方。
那些被俘获之后强行签订结印契约的战鬼还好说，毕竟身不由己。
可白风怎么说？白风当时可是自己出现，并且主动与林龙签订契约结印的啊。
刑真闻言微怔，似乎没想到陆晚萧会给他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总是能从一堆话语中敏锐捕捉到问题的关键。”刑真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呗。”陆晚萧耸了耸肩道。
“好吧。”刑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得没错，战鬼在里鬼域当中成长的速度是外界的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因为在里鬼域只需要吞噬，疯狂吞噬就能不断进阶。”
“只需要吞噬就能进阶……”陆晚萧闻言心中微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并未抢白，只是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刑真摇了摇头，笑道：“正因为吞噬就能进阶，所以里鬼域生灵就没有修炼灵魂境界的，灵魂境界普遍极差。
你应该知道，灵魂的境界有多难提升，吞噬就能变强，哪还有人愿意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倒也是。”陆晚萧点头赞同，灵魂境界确实难修，他前世曾达到天地同春之境，这一世他也没落下，但如今他也只是达到第二重境界——心随意动而已。
距离第三重的百源汇宗，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如果空有力量而心境跟不上的话，终究只能沦为力量的傀儡。”
说到这里，刑真笑容一敛，正色道：“以吞噬的方式进阶，优点是修为提升得快，理论上可以一直突破到十方鬼王的级别；
但缺点同样明显，那就是会变得越来越暴戾，理性逐渐丧失，形同野兽，以那种状态永远也不可能渡过帝劫，更不可能踏入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鬼帝！”陆晚萧补充道。
“没错。”刑真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绝大多数人就是这样，因为眼前的利益实在太诱人，导致他们忽略了长远的未来。”陆晚萧长叹了一声说道。
“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刑真淡淡道：“最让人纠结的是抉择，因为大多数时候往往要牺牲眼前的利益去换将来更长远的利益。
这种抉择其实很痛苦，眼前的利益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长远的利益却看不到。
打个比方说，你让别人丢下手中已有的鬼晶跟着你去挖鬼晶矿，鬼晶矿固然诱人，但是否真有却着实要画个大大的问号，你说有就有，凭什么？”
似乎为刑真说出这样一番话语而感到惊讶，陆晚萧愣了片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冲你这份觉悟怎么也是鬼帝级了。”陆晚萧调笑道。
其实他心里还有话没说：
眼前的利益，看得到就行了；
但如果你能让一个人相信他以后的利益，那么他就会死心塌地地为你卖命，为你出卖灵魂。
很俗也很现实的一句话，白风之所以选择林龙，刑真之所以完全臣服于他，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
不过这话他可不会当着刑真的面说，太现实了。
“不管怎么说，你既然是我的战鬼，那么我就有义务助你变强。”陆晚萧咧开嘴角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残忍。
“献祭整个苍冥秘境内的战鬼，应该能帮你提升不少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