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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中要上晚自习，所以晚餐顾奶奶跟顾一念随便吃了点，吃完后两人在门口乘凉。
顾一念仰头看着远处大楼间隙中的夕阳，变幻无穷，就像哥哥前年背过的课文，那一篇文章里的美轮美奂。
然而她不是作家，形容不出夕阳的美来。
“奶奶，待会有个同学找我玩，我能出去玩么，就在附近玩，不会乱跑。”顾一念跟顾奶奶商量。
她之前忘记哥哥要上晚自习的事了，回家发现哥哥并不会回来吃完饭，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出去玩的事。
“那个叫贺芸的同学？”顾奶奶一猜就中。
顾一念点点头，等着最后的审判。
“念念，”顾奶奶摸摸孙女的头，“市里不比咱们村子，奶奶知道你聪明，拘着你就是怕你乱跑。有同学一起玩可以，不能走太远，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更不能跟陌生人走。”
顾奶奶仔细叮嘱着，倒没像之前那样阻止。
顾一念被诺大的惊喜砸中，兴奋之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奶奶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女孩子背着包，循着百花超市往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像是在数着什么。
“芸芸，这里！”顾一念冲她打招呼。
贺芸小跑到顾一念面前，直喘气。
“奶奶晚上好。”休息片刻，她朝顾奶奶打了招呼。
懂礼貌的孩子谁都喜欢，顾奶奶也不例外，笑迷了眼。
“奶奶，我跟念念约好去老年活动中心中心玩，现在先走了。”贺芸拉着顾一念走远。
“你说的老年活动中心？”顾一念不知道这个地方。
“就是百花超市那个十字路口往东走，走上一两百米就能看到。那里有不少运动器材，有很多人在那里玩。”
肖园家、去学校都不经过百花超市，所以顾一念没往那边走，因此并不知道那边还有一个儿童乐园的存在。
对，那些健身器材，对于大人们来说是运动健身用的，对孩子们来说，是玩耍的好地方。
拐了弯，步子就放慢了。
毕竟去老年活动中心只是个借口，真正的打算还是出来找肖乐的。
贺芸将背后的背包取下，拉开拉链拿出一个盘子，上面满布密密麻麻的纹路，还有一道几乎凝固成实体的灵力。
“这个是……罗盘？”这个盘子有些熟悉，顾一念在记忆里翻找了一遍，找出了答案。那个误入村子里，叫嚣着要抓鬼的道士，手里就拿着这么一件东西。
不过相比贺芸手里的这件，道士手里的那一件，远没有这般精细。
“算你识货。”贺芸笑，“我没有先天阴阳眼，只能用罗盘来寻。”
“罗盘的话，没有肖乐的气息，怕是要找很久。”毕竟路上游荡的鬼太多，一个个确定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唉。”说起这件事，贺芸也很无奈，她找过肖可要过肖乐的东西，只可惜她俩的东西从来都是互相用的，罗盘没法识别。医院也去过，那边鬼物更多，气息更是不好分。
其实终究原因，还是她自己能力不够。
“你有记下肖乐的气息吗？”贺芸问道，并没有什么把握。
“我记得。”对于鬼魂气息，顾一念一向记得清楚。她盯着那个罗盘，有些手痒：“我该怎么弄。”
“我教你。”说话间，两人找到一处长椅坐下。
“先把手放上去，然后输入灵力让罗盘针晃动，再将肖乐的气息导入。”
顾一念试了两次，第二次成功。
贺芸看着她，一脸好奇：“你是哪家的人？”灵力超控比她厉害得很多，但有些常识都不知道。
“难道是顾家？”不过顾家那个大家族的人，不该是基础的常识都不清楚。
“我不是哪家的，我来自顾家村的。”顾一念茫然，不明白贺芸在问什么。
顾家村？那是什么地方，哪个镇的？贺芸并不清楚顾家村是什么地方。
“你灵力超控真的厉害！”
“啊？很厉害吗？”顾一念不解。
“对，很厉害，我们记忆里的他人气息是不确定的，而且从脑海里把这个不确定的信息实体化导出来，真的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事。”贺芸几乎有跟肖可一般的星星眼，“要不是你连基础的常识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大家族出来历练的。”
话一出口，贺芸就觉得不妥，连忙转移开话题。
“我教你，你来用罗盘试试。”贺芸没有从顾一念手中拿过罗盘，而是教她继续用。
手里的罗盘比贺芸话里的漏洞更有趣。
顾一念打开阴阳眼，按照贺芸的教导，开始操控罗盘寻找肖乐。
“咦？”走了一点路，顾一念扭头看向身后，刚刚走过的老年活动中心健身广场那里，有个熟人。
不对，是熟鬼。
“你看到了什么？”贺芸心一动，以为是肖乐，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叶子，取出一片擦了一下双眼眼皮。
“不是肖乐啊。”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肖乐撇撇嘴，将东西放回。
“那个七八岁的鬼，我家对面邻居家里的，不知道什么愿意没有去轮回。”顾一念趁着刘子俊扭开视线的时候指着他向肖乐介绍。
“他好像跟了有一会儿了，不过也可能是我猜错，他就喜欢往小孩子多的地方凑热闹。”
“很有意思的鬼。你要是可以，就超度吧，长期逗留在人世总不好。”
“嗯，要是有机会可以。”不过这个刘子俊，很不一样，她不确定他能不能行。而且，那天江城送快递，肯定是看到了，却没有付出任何行动。
“在那边！”罗盘动了一下，贺芸一喜，拉着顾一念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循着罗盘的指引，两人在巷子里走了许久，最后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住。
“罗盘显示在这家。”贺芸皱了下眉头，“禾禾，你先进去看看。”
这户人家门关着，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即使有人她们敲了门，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顾一念将罗盘交回贺芸，暗自定了心感应着屋里的气息。
屋子里有鬼，还不止一只的样子。分辨不出肖乐的灵魂气息，连刚进去的禾禾，也找不到。
等了许久，禾禾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