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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第五柔握住清幽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她今生之所求，不过就是一个她。
可是直到死，她都没有求到。
何其悲。
“小劝，希望你来世，不要遇到我！”
她误了他一生，也害了他一生。
“小劝，其实，你有个女儿的……她的名字，叫第五胥忆。”有些事，事到如今，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二长老瞳孔微颤。
“我到底是没有忍心，将她杀了。”
就算是对小劝那仅存的一点亏欠。
她将那孩子留了下来。
只是没有养在身边罢了。
第五胥忆。
第五胥忆。
他竟然是女儿身？！
二长老朝下看了一眼，第五胥忆此时也抬着头，她唇角轻动，似乎说了什么。
二长老看的真切，是娘。
只是他此时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随着第五柔的身体一起向下坠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心中唯一的悔恨，大概就是没有阻止她的所作所为吧。
导致最后，成了这样的结局。
第五胥忆走进两人，眼泪似珍珠一样滚落。
两人落在地上时，已经没了生息。
叶清绾收了清幽剑，从高空落下，伸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
看向第五胥忆，抿唇没有说什么。
猜，也都猜到了七八分。
之后的事，叶清绾留下解药，带着江无眠就回去了自己的府邸。
若说要走，暂时也是走不了的。
四长老，六长老，五长老还有七长老，都被第五鹤轩废了一声毒功，从此成了一个废人。
江无眠给叶清绾倒了茶，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叶清绾指尖轻轻扣着桌面，目光有些沉重。
“我在想，怎么收拾你。”
“……”
“绾绾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都由你说了算。”
江无眠低笑一声。
叶清绾瞥了一眼，这人怎么还有点兴奋？！
叶清绾站起身：“我去看看小念沉睡着了吗。”
小念沉的房间，此时也是热闹的厉害。
许是知道自己又契约了一个凶兽，小念沉便一直盯着九尾玄狐在看。
甚至目光一直落在九尾的尾巴上。
小念沉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它的尾巴。
也不算多用力，只是变成幼儿期的九尾尾巴比较敏感，一碰就炸！
瞬间便龇牙咧嘴的看着小念沉，那凶狠的小模样，似乎是要将他一口吞下一样。
白小吃原本趴在一旁，瞬间就立了起来。
目光凶狠的看着九尾。
小念沉慢慢往前挪动身体，九尾的七条尾巴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然后就是整个人都趴在了九尾的身上，九尾的毛很软，摸着，抱着都很舒服。
小念沉自然是爱不释手。
可是九尾不喜欢被他抱，它心底有着自己的傲气，小爪子一伸，直接就划破了小念沉的胳膊。
爪子锋利，小念沉的整条小臂都是血痕。
小念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哭了起来。
白小吃暗叫一声不好。
“九尾，他是你的主人，你疯了！”
“我还要杀了他！”
白小吃扑了过去，一爪子就朝九尾脸上招呼。
这段时间，他与叶清绾母子一直生活在一起，叶清绾虽然脾气古怪，但对他是真的好。
他又不是那种嗜血的凶兽，自然也是相安无事。
可九尾不同。
他常年吸食人血，杀人无数，一朝从良，那是不可能的！
叶清绾和江无眠走进房间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两只兽还在互掐。
可是床上，已经流了许多血。
见到那红色，叶清绾和江无眠瞳孔微颤。
“江思慕！”
“小念沉！”
两人快步走过去，就看到小念沉手臂上有几道血口。
刹那间，叶清绾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倒流。
“绾绾，快给念沉疗伤。”
小小孩子，这么大的伤口，肯定疼死了，可小念沉不哭也不笑，只是微微拧着眉。
叶清绾却看的眼睛都红了。
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小念沉忽然看向叶清绾，看到她眼底的红意，这才瘪了瘪嘴，哭了起来。
小念沉已经许久没哭了。
叶清绾打了水，取了药，开始给小念沉抹药疗伤。
伤口深，看着都骇人。
而此时，江无眠已经拎着白小吃和九尾玄狐出去了。
屋外，月明星稀，白小吃明显的害怕。
但小念沉真的受了伤，就算江无眠对他做些什么，他也没有办法狡辩。
所以现在只是乖乖缩着身子，怕怕怕。
反倒是九尾，炸着毛，龇牙咧嘴的看着江无眠。
白小吃默默的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个人可不是常人啊！
“看样子，昨天留你一命，真的是我做错了。”
“你哪只爪子将念沉划伤了。”
江无眠看着九尾的左前爪，他爪子上还带着血。
江无眠在他身前蹲下身，拎起了他。
目光如刀一样。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永远学不乖。”
江无眠握着他的爪子，看着似乎没有用几分力气，白小吃却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爪子。
天哪，太狠了！
九尾凄惨的叫声响起，江无眠却恍若未闻，屈手一弹，九尾四个脚上利爪都被拔断了。
江无眠却还觉得不够解气，再次断了九尾的一条尾巴。
“你下次可以在试试，看我，敢不敢要你的命！”
江无眠的眼珠子是蓝色的，眸若深海，锋芒彰显，看的人心惊。
九尾已经满身的伤，此时瞳孔震颤，眼底都是惧意。
他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
那是来自灵魂的震慑！
恐惧和绝望席卷全身。
江无眠扔下他，走进了房中。
白小吃看了九尾一眼，他身上虽然没有血，但是其中的痛苦，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九尾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不敢在有任何不利于小念沉的心思。
怕了，真的怕了！
屋中，叶清绾已经给小念沉上好了药，把人也哄睡着了。
江无眠走过去，轻声问：“念沉怎么样了？”
“睡过去了，那九尾，这般不服？那就杀了吧！”
叶清绾不想在自己儿子身边留下一个祸害。
今天能划伤他的手臂，明天就能要了他的命！
江无眠只道：“都听你的，他现在已经受了伤，你若是想杀他，也是可以的。”
叶清绾走出屋子。
九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叶清绾走进他，九尾只是轻轻撩了下眼皮，淡淡的说：“要杀要剐随你们。”
与其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死了痛快！
叶清绾冷笑：“你倒是有骨气。”
“只可惜用的不是地方。”
她走进，看着九尾，她是大夫，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受了多少伤。
她微微撇头，看着站在廊下的江无眠。
男人无辜的看着她，仿佛做出这等事的不是他一样。
“九尾，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记载了一个阵法，那阵法的名字，叫默。”
“它可以将一个人的记忆完全抹去，重新塑造一个记忆，而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会完全受人掌控。”
“怎么，你要试试吗？”
九尾瞳孔颤了颤，相比于江无眠拔了他的爪子，碎了他的骨头，抹去记忆，完全被他控制，才是真的要命！
“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打伤我儿子，是想做什么！”
九尾咬着牙，说：“你们与我订下契约，几乎折了我一半的功力，我若是在对着你们卖好赔笑，未免也掉我凶兽的架子了！”
“哈？”
“那我还是抹了你的记忆吧。”
九尾正要逃，可是阵法已经成了。
“九尾，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孩子的人，你做了多少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那暗谷里，满地的尸首，都是你的杰作吧？”
“九尾，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抹了你的记忆，我竟然给了你伤害我儿子的机会。”
九尾凶狠的看着叶清绾，不断撞击着阵法所形成的结界。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意识再被渐渐的削弱。
过往的那些记忆真的再被抹去。
不，他绝对不要这样！
九尾玄狐彻底狂躁了，剩余的六尾不断的攻击着阵法的结界。
他的身体甚至也有着变大的趋势。
阵法甚至都出现了一丝皲裂。
江无眠微微眯眼，屈指一弹，直接挤出来了阵法。
一道红光闪过，阵法碎开，九尾褪去了自己本身的蓝色皮毛，全身都变成了白色。
看着竟然有几分可爱。
叶清绾伸手戳了戳它。
九尾缓缓睁开眼，带着几分懵懂之意。
记忆全部洗去，那些用人命练成的修为也一并被洗去了。
现在的九尾，干净纯澈。
一双红色的眼睛，懵懵懂懂。
叶清绾惊讶：“呀，无眠，这阵法原来是真的？”
江无眠无奈，原来你只是想要实验一下吗？
“当然是真的。”
这阵法，应该是在前世青鸾国的时候，她在他的书中看到的，看一眼就能记住，这记忆力也是相当强悍了。
这是上古时代的阵法，远比现在的阵法高明许多。
“好了，让小白照顾他吧，我们进去陪陪念沉。”江无眠对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