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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封野依旧是那副拽拽的调调，不过眼神看起来认真了几分。
粟清焰可不傻，明知道什么能控制住他，没道理如此轻易就亮出底牌，他露出犹豫的表情，"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你现在这样，我就算告诉你她在哪里，你好意思去找她啊？"
封野嗤笑一声，不屑极了，根本不理粟清焰，扭头跟舞团的舞者说"咱们继续。"
被这样落了面子，粟清焰自然生气，他瞪着金刚。金刚谁也惹不过，只好做出作揖的动作，求着粟清焰多担待。娱乐公司从来如此，签的新人不红的时候，那就是经纪人是最大的，公司为所欲为。可一旦新人熬出头红了，那么一切都会扭转。公司里人人捧着，经纪人也从之前的趾高气扬变成了打杂跟班，那里敢跟一线红星正面冲突。这可是印钞机。多少人靠着他养活呢。
粟清焰降不住封野，一转头去找他哥了，他不行，他哥指定可以。
叶崇谦接到粟烈焰的电话，"怎么？"
粟烈焰报了个价格，"封野要这个数才肯代言。"
"呵呵。"叶崇谦都笑了，他也不是冤大头，"这个数能顶他去年全年的收入了，他还真是敢张口。"
粟烈焰揉揉头，"心气不顺呗。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搭错了，非要继续出专辑。还要开演唱会。这不是没事找罪受，现在专心搞音乐的，有几个能挣上钱的。"
对此，叶崇谦倒是支持，"认真学点东西挺好，当个卖脸的长久不了。"
"你倒是挺替他着想。"
"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哥的继子，算不上一家子，但也不是不相干的人。"叶崇谦认真核算了一下，封野要的价码虽然高，可是在国内也不算是狮子大张口了，这几年明星代言的价码直线上升。明星基本就靠着这个挣钱了。对恒贻来说，这个价码还是出的起的，联想到封野打算出专辑开演唱会这可都是砸钱才能做成的事情，他也不过就是略考虑一下，就答应下来，"行。就说这个价码我们答应了。不过他要跟我们签整年的约，接下来这个系列的理财产品，都是他来代言。"
粟烈焰骂了句'奸商'。签全年的约那就等于是卖身了，一年恒贻要是一次性推出二三十款产品，核算下来，封野要这个价，都能算是友情站台了。但这里面的道道，封野一个新人根本摸不清。
"不行？"叶崇谦反问。
粟烈焰还能说什么，"行行行，您叶总开口，哪还有不成的事情。"
说完正事，粟烈焰跟叶崇谦谈起八卦，"诶，你怎么招惹方家的人了？听说最近到处打问你呢，我听那意思，怕是想让你当乘龙快婿呢。你说你这都是什么运气啊，那韩家的事不是才有个结果，这就又来一个。"
这类事情，叶崇谦最反感，当即制止，"你少跟这胡说，让有心人听到，我解释都解释不清。"
"哈哈哈，跟谁解释？安初吗？"粟烈焰笑的不行，"你怎么也学董旗那个软蛋成了妻管严呢，要我说安初离的那么远，根本管不到你。再说，那丫头纯的什么似得，那还能知道这些事情，你大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话说的，叶崇谦冷笑，"你说谁是彩旗？方家的人？"
粟烈焰自知说错了，方家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当彩旗，要真跟方家的人成了，那安初就成了彩旗了。
提起这个，粟烈焰又好奇的很，"你这是决定了？真就跟安初成啊？你家里能同意？那丫头家世照说也过得去，安宁生物这几年发展的真不错，可这爹妈都没了，到底单薄了些。"
他们这样的人，婚姻大多数时候都是强强联合，不说物质交换，但至少都是门当户对的，这也不是势利眼什么，而是不匹配的人刚开始在一起还行，在一起时间长了，摩擦少不了。
就看看叶崇诞跟缪灵，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
"哼。"叶崇谦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安初是什么样的，轮不到旁人来评判。
粟烈焰洞察力极强，立刻调转话题，"我还有事，先这样哈，有时间咱喝酒。"
说完之后就果断挂了电话。
算他识相。
叶崇谦继续工作，突然呼叫铃响，按下去之后，听到沈助理说"叶总，方正集团方总约见。"
这还真是刚电话里才说起方家的人，这就来了。叶崇谦公事公办，"没有预约，不见。"
沈助理为难，"方正集团在资源领域有优势，这个领域是咱们一直想要涉入没有找到捷径的。现在她主动送上门来，不见不好吧。"
，"二十分钟后让她进来。"
叶崇谦干干晾了人家二十分钟，可方明明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还是笑眼盈盈，半点都没有被怠慢的不满。
"叶总。"方明明穿着一身白色香奈儿套装，身材高挑，长相明艳。
叶崇谦略略扬了下头，"请坐。"他是真的很忙，冲动之下从呼市回来就知道飞纽约看安初去了，这前前后后就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在公司处理公事。事情堆积下来，处理起来还真是麻烦。
方明明坐在叶崇谦对面。开口第一句话是，"叶总，我们又见面了。"
来者是客，叶崇谦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文件，抬头认真应付方明明，他望着对方的脸，略显疑惑，"抱歉，可能是我记性太差，我跟方总，怕是没见过吧。"
他大脑里并没有方明明的这张脸。
方明明一笑，"叶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在呼市，是叶总救了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叶总大仁，施恩不图报，可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叶崇谦真的已经把呼市的事情忘了，跟安初厮混了两天，他早已经云里雾里幸福到失忆，哪里还会记得这些个不相干的人。
方明明，正是当时被萧潇护在身子底下，后来又由叶崇谦抱出塌方地的那个女人。
"哦。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叶崇谦不愿多提当时的事，这事说多了反倒引人误会。
方明明从进办公室门开始就在打量叶崇谦，她被救的时候神智不清，根本没看清叶崇谦的容貌，只记得他身材高大。现在看来，叶崇谦比传闻里说的还要出类拔萃。宽阔的额头，高而挺的鼻梁，方正的下巴。是非常周正端方的长相，并不是这两年流行的那种瓜子脸，叶崇谦的样子更像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明星样子。衣着讲究，深棕色的西装带着暗纹。是非常低调讲究的料子，袖扣是黑色的曜石扣。全身上下都弥漫着老式贵族的矜贵调调。
他谈吐温和有礼却又带着一丝疏离。
圈里都说要论老钱，那还得是叶家，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富贵，家族子弟走出来个顶个都够瞧的。不比时下那些新富，爆发起来的财富，张扬肆意，让人看着就心生厌烦。
无疑，方明明在见到叶崇谦的第一时间，就在心理上认可了对方。
方明明嘴角一牵，话说的很明，"就当我是找个借口来认识叶总，你这里严防死守，要没有个像样的理由，根本瞧不开你的大门呀。"话说到最后，她带了一点尾音，有些撒娇的语调。
叶崇谦眉一挑，"恒贻的大门随时都是打开的，只要是谈公事，不会有障碍。"
这话噎的方明明顿了下。
谈公事，当然随时都是可以的。可之前那么多年，恒贻的传承问题一直都是疑案。叶崇诞毕竟是长孙，又深得叶老爷子器重。而叶家孙辈里的老二叶崇谦此前一直在国外，不显山不露水，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外人根本摸不清。方家可不是傻大头，自然要多观望一下才能决定要不要合作。方家是做资源生意的，采矿采油，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不愁合作者。
现在恒贻尘埃落定，叶崇诞此前的种种作为，让外界对他的期望值降到了冰点，就算叶家还能继续用他，外界也不会再信任他。这个时候叶崇谦的好处就显出来了，此前几年叶崇谦带着恒贻，虽看不出多少惊涛骇浪的操作，可一直稳步前进。有了叶崇诞这一对比，就能看出，稳！对银行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一来是因为有救命的恩情在，二来也是时候跟恒贻进一步合作，方明明的到来，可谓深思熟虑。
方明明抿唇安静片刻，突然抬头望着叶崇谦，她一笑，精致妆容下的五官显出几分妖艳，红唇轻启，说道"叶总，咱们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用我说的太明确吧。我自觉不输任何人，配叶总不会辱没了你。"
叶崇谦望了方明明几秒，说实话，这么多年圈子里面雄心勃勃的女人他见的多了，百般手段使尽的更是多不胜数。就是方明明的亲妹妹方艳艳，那也是个不折手段，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的女人。可看过了这么多人，他还是得承认，方明明是顶级的。
长相、身材这些都是外在的，重要的是她眼睛中的火焰。那是欲望的火，不仅是对事业金钱的欲望，还有对异性的征服欲。
她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在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来说，征服欲才是最深层的诱惑。
"你是个不错的对手。"这是叶崇谦的回答。
方明明一愣。她虽不像妹妹那样绯闻缠身，可她对自己的魅力一贯是很有信心的，能拒绝她的男人，至今还没出现。她习惯了男人看她时那种掠夺的眼神，更得意于男人对她的百般献殷勤。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曾对她如此冷静的说过这样的话。
叶崇谦表情很冷淡，"方小姐，我更想在生意场上跟你一较高下。至于其他的方面，我想，我们并不适合有过多的交集。"
说完这话，叶崇谦不知怎地，突然一笑。方明明形容不出那个笑容，那简直是桃花开遍的明媚，"我女朋友规定我眼里心里都只能有她。"
女朋友？
方明明皱眉，她查到的资料里，叶崇谦多年独身，在圈子里洁身自好到甚至有他性取向不明的传闻出现。更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则说他曾跟董旗兄弟萧墙，看上同一个女人，最终叶崇谦落败。
不管叶崇谦是真有女朋友，抑或是编了谎话来骗她，方明明都不怕。
她自信满满的模样，"恕我直言，这样小气狭隘的女人，根本不配与叶总你相伴。你该找一个能在事业上协助你，家族中支持你的女人，我说的话，你说对吗？"
"小气狭隘？"叶崇谦重复着这四个字无论如何，都没法将这几个字与安初联系起来。
他到底多年沉稳，且也是如今的年纪了，再不是会被一两句话就能挑拨到失态的心性。他浅笑着，面对方明明的胸有成竹，说道"大概方小姐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番话，无往不利对一个人有时是好事，有时并不是。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应该比方小姐更清楚。再者说"叶崇谦露出难得的霸气姿态，"我叶某人根本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协助、支持我，做我的女人，不需要那些条件，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就可以。"
这样的态度，轻易地挑动了方明明的心绪。
试问天下，有哪个女人不会为这样的男人心动。他强悍又温柔，仅仅是听他说这番话，方明明都觉得自己心尖在颤动。
可即便是这样方明明也知道自己此时不能露怯，她嘴硬道"原来叶总喜欢金丝雀那种玩意儿，养着逗乐就行了，又上不得台面。"
叶崇谦淡了表情，他把话已经说明，既然对方不识趣，甚至恶言相向，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如果这样想可以让方小姐轻松些，那便如此吧。"随后他按下呼叫答铃，"沈助理，送客。"
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方明明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她今天来的最重要目的。
站在恒贻银行的大厦楼下，方明明后头望着高耸的建筑，暗暗发誓，叶崇谦，路且长，咱们总会再见面。
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拒绝我的机会。
向之秋两天没有来舞团。
安初很担心她，问了向老爹，也说向之秋没有回家去。
联想到跟向之秋分开那天她身上的伤痕，安初忍无可忍去找了高朗。
高朗隶属于舞团的另一个小组，与安初那种基本都是新人，还在编排阶段的小组不同，高朗所在的组是已经非常成熟，定期演出的商业组。每个人都已经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寻常都是个练个的，跟安初他们排练的程序很不相同。
高朗作为舞团的首席男舞者，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安初敲门时听到里面有激烈的争吵声。等高朗开门时，却发现里面只有高朗一个人。也就是说，刚才高朗在跟人通话，在电话里吵架。
仅仅是这个推测就让安初的心提起来，会不会是向之秋呢？
高朗开门看到安初倒是很开心，热情的打招呼，"安，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你那位叶先生呢？有时间约出来我们一起吃饭，我要代表舞团谢谢他的慷慨。"
安初暗道叶崇谦不知道给舞团投了多少钱。
虽然安初不让叶崇谦帮她走后门，可是叶崇谦还是给舞团投资了一笔钱。用叶崇谦自己的话说"我给钱让他们整修整修后台，我可不希望你在摔伤。"因为上次的摔伤。叶崇谦心有余悸了好一阵子。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让舞团把内部设施整修好，免得安初在磕磕碰碰受伤。
只是这个具体数字，安初并不知道。
看高朗的这个态度，怕是不少。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重点，她来，是问，"阿秋呢？她怎么没来舞团排练？"
，提起向之秋，高朗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随口说着，"她在我的公寓里。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安初追问，身体不舒服也可以接电话啊，彻底失联，让人多担心啊。
高朗微微撇了下嘴，不过面对安初，他还是没有不耐烦，好声好气的说"她的手机被她发脾气摔坏了，所以才接不到你电话。"
"你们"安初想问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涉及他人隐私，她作为外人，还是不好问出口的。
高朗倒是坦然，"之前有点意见不统一，现在已经协调好了。你若是想见她，就去我的公寓好了，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恩，好。"安初赶紧答应。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结束一天的排练后，安初背着双肩包去往高朗的公寓，高朗今晚有演出，暂时回不来。
高朗住在纽约相对富裕的社区里，当然比不了安初所在的上东区，可比起向老爹所在的唐人街，还是高了一个档次。
公寓楼下是一排酒吧，入夜时分，已经有不少人坐在吧台上喝酒了，见到安初走过，还有人吹起口哨。
安初脚步匆匆，钻进门洞，上了楼。
叩叩叩。
敲门声后，房间里踢踢踏踏的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露出向之秋的脸。
向之秋披散着头发，穿着丝质的吊带睡衣，身上白皙的肌肤暴露出来大片。原本这幅装扮该是非常诱惑的。但此刻的向之秋眼窝塌陷，黑眼圈严重，整个人呈现出特别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模样。
见到安初，向之秋没有露出惊喜的模样，甚至好像也懒得多说话，就问，"你怎么来了？"
安初看着向之秋这样，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向之秋一贯是非常张扬的个性，热辣又直爽，眼睛里永远有活力。还真是没出现过眼前这样有气无力的模样。
"你这几天都在这里吗？为什么不跟向叔叔说一声，他很担心你的。"安初酝酿着语句。她想要让向之秋知道向汕对她的关心，如向之秋这样一声不响的几天不见人，多么让家人担心呢。
向之秋没说话，甩开手上的门板，扭身往房间里走。
安初紧跟几步追上她，"阿秋，你到底怎么啦？"
实在是太反常了。
向之秋坐在沙发上，这套公寓虽然不大，可陈设非常奢华，紫红色金丝绒的沙发，看起来奢靡又厚重。向之秋的皮肤被这样的丝绒对照的更显苍白，尤其是大腿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紫色印子，更是让人见了就揪心。
熟练地拿起烟，向之秋连续打了三下才点燃打火机，点燃香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沉醉的模样，简直让安初不认识她。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向之秋手指夹着烟放在嘴上，眼睛往上一翻，望着安初，"我变成什么样了？这才是最真实的样子，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装纯。"
最后两个字实在是伤人。
安初眼睛都瞪圆了，"你在说什么啊，咱们咱们认识那么多年。"她是什么情况，向之秋最了解，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国外，她自卑自闭，却也想要变得更好更优秀，这样才能让父亲哥哥对她改观。
学坏？安初从没有想过。
而且，在安初看来，所谓的叛逆、学坏，不过是被宠爱的孩子才有的特权。有人心疼才有自虐的可能性，她若是想要自轻自贱，根本不会有人管她，那是一条不归路。
向之秋将烟从嘴里拿开，吐出一个烟圈，话倒是往回说了，"安初，不是谁都有你那么好的命。"
这话就说的安初更不懂了。
她不知道多羡慕向之秋有个疼爱她超过自己的爸爸，有个温暖的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家。
命好？是在说她？安初自己都不信。
她不计较向之秋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坐下来，面对着向之秋说"阿秋，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你说，我都能帮你的。就算我帮不上你忙，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你到底怎么啦？不是说跟高朗分手了？怎么又住到他这里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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