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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甜的顾虑，顾程枝都明白。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生出那样的念头。
可是每每想到能亲自做到那些，血液里就好像有某种因子开始兴奋地跳跃。
她无法否认，自己在黑暗里拼命的那些日子里，或许是存在着某种潜移默化的改变的。
就像曾经只会哭着求情的她，如今心肠早已变得硬气许多。
她不会再做费力不讨好的烂好人。
“阿甜，别担心。现在我不是还有你和叶霸霸吗？而且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软弱的小女孩了。”
有些事，她想做，也必须做。
“你把调查到的信息都发一份到我的邮箱吧。我也想看看，事实被歪曲成了什么样。”
看着顾程枝眼中的坚定，叶甜自知劝不动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便把调查到的资料尽数转发给了顾程枝。
“你说得对，你现在还有我，还有两个爸爸呢。”
“嗯，阿甜真乖。”
顾程枝的目光放柔，盯着屏幕上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心也变得柔软不已。
顾程枝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使前路看起来并不明朗，她也不想放弃。
而叶甜除了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就是拉着叶霸一起给她打气。
说起两个爸爸，叶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顾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比起刚回来的时候，情况稳定多了。我有请两个护工轮流照顾他，护工每天都有跟我反馈情况。”
说着话，顾程枝调出不久前护工发来的照片，发给叶甜。
“你看，护工表扬我爸，说他那天吃了大半份成人餐，听话地接受了治疗，也没有再反抗地乖乖吃了药。”
照片上，顾爸爸穿着绛红色的T恤，尽力朝镜头咧嘴笑。
T恤是顾程枝买给他的第一件衣服，他爱穿得不行。
尽管因为病痛嘴角还有点歪，但仍然看得出他眼底的期盼和慈爱。
“阿枝，顾爸爸真的很爱你，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不过，我猜一定是护工告诉他，这是要拍下来发给他女儿的，才会这么乖。”
对于顾爸爸抗拒治疗这件事，在T国的时候，叶甜就亲眼见识过了。
仅凭一己之力，让一众医生护士都不敢靠近他。
这样的场景，一下让叶甜把顾爸爸和自己的叶霸霸上升到了同一个厉害的等级。
当时正忙着打工挣钱的小程枝接到电话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了爸爸病房外堆积的人群，和从里面传出来的，爸爸的吼叫声。
当小程枝用力从人群中推开一条缝隙挤进病房时，原本还在怒吼的顾爸爸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父女俩对望着，半晌，顾程枝才艰难地说了一句话。
“爸，好好治疗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顾爸爸的神色一顿，却像是忽然明白了顾程枝说完这句话后崩溃而出的眼泪。
他抬起手缓慢却又努力朝顾程枝挪去，眼眶逐渐发红。
“小橙汁……不……哭……”
近乎沙哑的嗓音，尽最大努力说着安慰顾程枝的话。
当事人的情绪还没怎么地，一旁的叶甜倒是和叶霸霸搂着相互“霸霸，女儿”地喊着哭了起来。
“阿甜，我觉得一切好像都在变好了。我爸爸一定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