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 第一章:讨董会盟 第五节:神秘作者

作者:丛瑾瑜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5-25 12:03:00直达底部

 

高速文字首发 本站域名 www.xuanyge.info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wap.xuanyge.info


随机推荐:四大名伶 压寨相公:从被逼入洞房开始 一等贵公子 凿壁窥光 大明:诏狱讲课,老朱偷听人麻了 红楼襄王 一等逍遥小县令 乱世奇商佥载 

    对于钟爱音律的袁术来说,此时若能以一曲幽兰清乐,欢庆此番与孙坚结盟之喜悦时刻,那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现下的会盟厅堂中,杜夔等人所演奏的乐曲,恰恰是袁术所梦寐以求的,遂托辞道:“一刻钟将至,想必曹孟德的檄文,现已撰写完毕。文台兄,可与我前去一观否?”

    “嗯,公路兄请。”

    “诶,文台兄身为我盟军之先锋,骁勇与否,直系此次讨董大计之成败,理当先请才是。”

    “诶,公路兄身为盟主之胞弟,生于三公之世家,身份可谓尊崇至极,理当先请才是。”

    他们互相推脱着。

    “父亲,你与袁将军一番繁文缛节,真是颇有些儒生秀气。领兵之人,连生死都应置之度外,况冗余之礼乎?”孙策道,“以晚辈愚见,二位不如并肩同行,如何?”

    他们“嗯”地应了声“有理”,遂携手走向会盟大厅。临近会盟大厅时,孙坚忽然停步问道:“公路兄,可记得结盟条件否?”

    心绪早已驰往于管弦丝竹之中的袁术,不由回神自问道:“嗯?是何条件?”须臾回思后,袁术才反应道:“兄台的意思,我明白。”说完,袁术便只身走向会盟大厅。

    袁术进门之时,正值此器乐之中后段。在笛埙琴筝等丝竹八音之交互下,袁术不由地暗自叹道:“此曲何名!为何人所作!竟能如此别具一格!若能结交此人,真乃人生之大幸矣!”

    虽然袁术仅仅闻赏此曲片刻,但似这般云起雪飞之曲,只这一段宫商交织,便足以令人心驰而神往矣。

    片刻后,孙坚父子也徐步走了进来。而此时,乐曲的演奏,也已临近尾声。

    竖篴轻颤“宫”音,古琴重挑“羽”音——在孙策途经曹操坐席时,乐曲末端的这段旋律,忽然引起了孙策的注意。他不由地呢喃道:“无情曲!”

    由于孙策的言语之声过于细弱、胜似蚊蝇,更有丝竹管弦鸣声之干扰,故而就连走在他身前的父亲孙坚,都没有能够在意到。唯有孙策眼下,正在校验檄文的曹操,似乎在隐约之间,听见了“无情曲”这三个字。

    在孙氏父子回到座位就坐后,这首乐曲也随之终了。只听袁绍鼓掌道:“此曲当为神祇作,闻疑弥罗落凡尘!杜乐师所奏之云云,可谓神乎其技矣!”

    “盟主谬赞了,属下愧不敢当。”杜夔作揖道。

    “当得,当得,杜乐师太谦了!”袁绍道,“术弟,你适才去哪了?如此美妙之音律,错过着实可惜。”

    “正因如此,我才觉孙将军不应错过,这才去寻他。错过些许乐段,我也觉甚是可惜。”袁术对答如流,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确实可惜!”袁绍道,“众位以为此曲如何啊?”

    “就此曲音律之婉转凄怆而言,当为诉说当今天下兵祸不断,百姓骨肉分离之悲凉也。”孔伷道。

    “嗯,有理!”就在众诸侯纷纷表示赞同时,杜夔却道:“若隔靴搔痒,不得其中精髓矣!不知众位贵胄中,能否有人参透此曲之隐情?”

    一番思量后,孔伷即摇头道:“百转千回,难以捉摸,不猜也罢,不猜也罢!”

    孔伷者,鸿儒也,“经史子集”无一不晓,“雅燕清商”无一不通。众诸侯见其不明就里,遂跟着没了主意。

    倘若单论音律,袁术当不在孔伷之下,可适才袁术来时,乐曲已经临近尾声,常言道:“管中窥豹,犹如坐井观天,其见解之局促,只可见一斑也。”袁术听到的那一小段旋律,虽然可令其推断而得知基调,但却无法从根本还原出整曲之故事。

    为了避免冷场,袁绍不禁望向了一旁的袁纾。

    “何故看我?我拜师学年尚浅,不曾习得此曲。”袁纾答道。

    眼看冷场在即,身为主人的袁绍,不惜将随身携带的那块上品琰琬解下,以做彩头道:“今日谁能将此曲之意味,说得分毫不差,本盟主便将此玉佩,无偿馈赠于他。”

    细细看来,这玉佩色泽红润,晶莹剔透,上有橙色佩绶为縌,下有橙色流苏垂饰。玉体上,似猛虎般的雕琢,则让孔伷不禁长言道:

    “《山海经》有云:‘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

    《史记·大宛传》亦有云:‘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寘,其山多玉石,采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

    自武帝遣使张骞货通西域伊始,我大汉历代君王便常年求玉于河西走廊之间。然,所得玉石之成色,则多不尽如人意耳。

    至灵帝朝时,西域一货玉客商,于昆仑之巅,偶得佳玉。为牟暴利,客商不惜跋涉千里之遥,货通中原,以要价千金。令尊闻之,即掷千金,购得此玉,献以灵帝。灵帝见之大喜,着即提拔令尊为司空,并遣高手匠人雕琢之。

    灵帝本意将此原石,按宫中佩玉之制,分琢三玉。一曰‘寰宇’,琢圣为龙;二曰‘柔荑’,雕物为凰;三曰‘狷介’,磨兽为蛟。三玉之中,‘寰宇’语出《易林》,犹天下亦全国之境,为当朝天子所佩挂;‘柔荑’语出《诗经》,喻女子之芊芊玉手,为中宫皇后所佩饰;‘狷介’语出《国语》,本意为拘谨小心耳,为年幼储君所佩别。

    三玉雕琢成型,制佩束身,玉石尚未尽殒,余量足以再制成佩,先帝遂命匠人刻玉为虎,名曰‘赤乌’,赐与令尊。

    这块红色虎形玉,莫不就是当年的‘赤乌’?”

    “不错,此玉正是‘赤乌’。”还不等袁绍开口,袁术便替兄长答道,“只因我伯父袁成早逝无子,其遗志无人可承之,父亲怜悯,便将兄长过继于他。兄长时年舞象,父亲念其年幼,便将家中的许多财帛,连同这‘赤乌’,一并陪继了过去。”

    这块名曰“赤乌”的玉,先不论其质地细润如丝,镌琢巧夺天工,就汉灵帝钦赐这一点,便已价值千金。

    袁绍虽家财万贯,却素来小气,平日就连一般的珍物,都不肯轻易送人,就更不要说是这随身佩挂的“赤乌”宝玉了。况《礼记·曲礼》有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对于诸侯而言,上等玉佩除自身价值外,还代表着他们的品状德行,凡随身之玉,本就不该轻易送人。袁绍之所以答应赠玉,完全是抱着一种“白丁揣诗经,十者必中一;鸿儒闻幽曲,千者撞一运。”的思想。

    常言道:“字者实之,音者虚之。”就连由文字唱成的《诗经》之中,也不乏如《唐风·无衣》、《桧风·素冠》这样颇具争议的篇目,就更不要说是千变万化、虚幻飘渺的乐曲了。其实,袁绍一开始就打定了“空手套白狼”的如意算盘。

    有了这块“赤乌”宝玉的刺激,众诸侯果然不再沉默。斟酌再三后,孔伷先以《诗经》中的一首开唱道:“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一曲唱罢后,孔伷释言道:“我认为此曲当与《北风》殊途同归。描绘的当是:作者在国家危乱之际,四散奔逃的景象。”

    “非也,非也。”杜夔摇头道。

    有了孔伷的模板,韩馥也跟着“以诗歌鉴乐曲”的思路,唱道:“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

    一曲唱罢,韩馥也释言道:“我认为此曲当与这首《兔爰》异源同流。描绘的当是:作者出生之初,大汉正值盛世,众生无灾无难;可出生不久后,大汉却因各种内忧,而民不聊生。”

    “非也,非也。”杜夔依旧摇首。

    至此,早就对“赤乌”心仪已久的袁术,也不禁唱言道:“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我知者,谓我士也骄……”

    一曲唱罢,袁术亦释言道:“我认为此曲当与这首《园有桃》大体一致。描绘的当是:作者在社稷危难之时忧国忧民,却不被众人所理解,故而作此长曲,以消心中之愤懑。”

    “非也,非也。”杜夔第三次摇首。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袁绍也唱道。

    一曲唱罢,袁绍亦分解道:“依我之见,此曲当与这首《楚辞·国殇》异曲同衷,当为追悼大战之中,为国捐躯之将士所作。”

    “非也,非也。”只见杜夔再次摇首否认道:“贵胄们,一味地用‘经史子集’来衡量此曲,是万万行不通的,加些天马行空之猜测,或可言中一二矣!”

    “这不是叫我等凭空猜测吗!”

    “是啊,这谁能猜得出啊!”

    就在众人纷纷束手无策之时,孙策侃侃而谈道:

    “常言道:‘磬钟者,庄重也;庄重者,贵胄也。琴篪者,清雅也;清雅者,儒道也。’从此曲多引‘磬、钟、琴、篪’这点,可看出作者必是一位饱读‘经史子集’的官宦中人。作者的性别,当然也可以由此,推断为男子。

    从此曲凄怆的旋律之中,我们又可以得知:此曲必为黄巾起义之后,董贼乱政之时所作。而整曲凄怆之基调中,略带的那一丝丝缠绵与忧郁,便可知:此曲当为言情之故。

    结合整首之意境,遂可大胆猜测:此曲之作者,当是一位饱读‘经史子集’的官宦中人,但却由于黄巾起义、董贼乱政等原因,不得不放弃心爱之人。就在这国乱失爱之际,此人顶着极大的悲愤,作下了这首无二之曲。”

    至此,杜夔不禁瞠目结舌,因为孙策所言,真可以谓得上分毫不差,如若再要细究,可能会抖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这时,孙策似乎非常配合地将话风一转道:“另外,此曲用了太多的变宫之音,从这一点,便完全可以得知:此曲之创作不拘旧制,其中必定结合了一些异域特色。”

    话毕,殿堂之上静默良久,杜夔的“非也,非也”之声,也随之隐没了踪迹。就杜夔反常的表现来看,孙策必定是言中了,可袁绍却仍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道:“杜乐师,怎么样?孙小将军所言如实吗?”

    “分毫不差。”杜夔点头道。

    眼看自己的宝贝“赤乌”玉佩,转眼就要旁落他人之手,袁绍不甘道:“可煞作怪,小将军适才不是与文台将军一并出去了吗?既如此,小将军何来如此见解?”

    “适才我等并未走远,此曲演奏之声又过于洪大,故而闻得一二。”孙策不慌不忙地说道。

    袁绍很是无奈,遂命女儿袁纾,将这块“赤乌”宝玉,转交于孙策。袁纾接过玉佩,健步来到孙策面前道:“给你!”从袁纾上扬的语调、浮夸的动作中,便不难知袁纾心中,亦不甘失去宝玉。

    孙策仅道了声“多谢”,便收下了这块“赤乌”宝玉。

    袁纾见状,只轻轻“哼”了一声,便欲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又厚实的手,忽然拉住了她转身离去的步伐:“若是好友,请收下这块‘赤乌’宝玉。”

    “如此贵重之物,你当真送我?”袁绍回首道。

    这一瞬间,袁纾若明月般皎洁的双眸,似乎忽然摄去了孙策理智,一向慎言的他,竟在鬼使神差下,情不自禁地言道:“博卿一笑,区区玉饰,何足挂齿。”

    似这等煽情的言语,无论何种女子,恐都难以抵御。袁纾虽非寻常之人,但既身为女子,她自然也无法例外。只见她皓皓的眼眸中,不禁泛起点点闪烁的泪光;楚楚的红唇上,不禁扬起丝丝动人的微笑。

    反观孙策的面容,则是平静若止水。可孙策平静的表相下,内心却早已波涛澎湃:“天哪!我在说什么!我一定是疯了!”

    在场的众诸侯,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亦各有计较。

    袁绍内心道:“好女儿,可算替为父拿回了这‘赤乌’宝玉。”

    袁术内心道:“孙策这是作甚,莫不是想两边结盟?”

    孙坚内心道:“这臭小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将这价值连城的‘赤乌’宝玉拱手相让,真是气煞吾也!”

    相较于孙策与袁纾间,无关风月的情不自禁,众诸侯的内心,则要显得肮脏许多。

    “纾儿,快快接玉。”袁绍道。在父亲的提醒之下,袁纾才缓过神来,接得玉佩道:“谢谢你,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称你为伯符,你唤我为纾儿,可好?”

    “正合我意。”孙策答应后,袁纾遂回到袁绍身边站下。

    看着这失而复得的宝玉,再看看孙坚铁青的脸色,袁绍不禁挖苦道:“文台兄,令公子交友的手笔,不可谓不大矣!想他行走世俗时,亦交了不少莫逆吧!”

    “你!你!”孙坚愤懑之余,也只得以“你”字,作为最为体面的回应。

    就在袁绍自鸣得意,伸手向女儿要玉之时,袁纾却将宝玉挂于自己腰间道:“从即日起,此玉会相伴我一生。”

    “这丫头,真不给为父长脸。”袁绍暗自计较道。

    “本初兄,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孙坚回怼道。

    “袁纾是我女儿,她的玉,亦是我的玉。”

    “待她出嫁后,这块玉便不再是袁家的了。”

    孙策与袁纾间,刚刚建立起的一丝友谊,就在上一辈无谓的争吵中,渐渐变得快要破碎。孙策决定要制止他们,遂“咳”地一声道:“父亲,动怒伤身。”

    “此曲何名?为何人所作之?不知乐师可否将此人引荐给某?”袁术打岔道。

    袁绍“呼”地长出了一口气,道:“杜乐师,跟他说说吧。”

    “此曲名曰《无情曲》,乃在下一不孝顽徒所作。”

    “什么!无情曲!”听到“无情曲”这三个字时,曹操险些惊讶地叫出声来。他不由地缓缓放下手中成文,用狐疑的目光猛然直视着孙策。他计较道:“此曲竟真的名唤《无情曲》,如此看来,孙策并非胡言乱语。他是如何知道的?此事不简单哪!”

    “高徒可在其中啊?”袁术指着一众弟子道。

    “不,他并不在这。”

    “无妨,乐师只需将此人的名姓、住所,尽数告知于某即可。”

    “对不起,请恕杜夔不能相告。”

    袁术闻听,不禁面带愠怒道:“杜乐师这是瞧不起某,认为某不配与高徒结交为友吗?”

    杜夔者,孤傲清高之人也。其人耿直,不善察言观色之能,亦不善阿谀奉承之辞,且最忌以权欺人之辈。

    邵登身为首徒,跟随杜夔最久,深知其师心性,遂替师作答道:“袁将军莫怪,我等着实是有难言之下情啊!”

    袁术不知邵登是何身份,怕邵登辱没了他,便道:“你是何人?”

    “在下邵登,洛阳人氏,汉廷前协律都尉,杜夫子之首徒是也。”

    协律都尉一职,乃汉武帝年间所立,其职能为:替君王管理皇宫乐器,虽然其位分不高,但大小好歹也是个官;而身为首徒的他,替夫子出首请罪,也还说得过去。

    “既如此,便也罢了。”袁术道,“你适才说‘有难言之隐情’,不知可否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啊?”

    “将军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暂且不要过问,待我联军攻入洛阳,枭首董贼之时,在下与杜夫子,定将此人引荐给将军。”邵登话音刚落,孙策也立刻替其美言道:“邵乐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袁将军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袁术觉得有理,便“嗯”地点头道:“待我联军攻陷洛阳之时,你一定要将此人带到我面前。”

    “诺。”邵登道。
高速文字首发 本站域名 www.xuanyge.info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wap.xuany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