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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小玖之前还觉得戚景臣有些事情想的挺成熟，一点不像是二十岁。
有些男人，到了二十三、四岁，还像是个没长大的男孩，活在浪漫憧憬里。
哪怕柏小玖并不在乎婚姻这件事，可她还有家人需要在乎，为了适应，存活在这个社会。
她也必须到了合适的年纪结婚生子，过所有女人该过的一生。
不管她多么想特立独行，多么想做一个单身主义者，可她还是必须思考婚姻这件事。
还要认真的，为了将来，尽可能的全面思考。
戚景臣的话，让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侧颜，这一刻才觉得他依然是如此稚嫩。
至少目前看来，他不会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柏小玖看着他的侧颜愣神，戚景臣正在给她烫菜，烫好了夹到她的碗里，瞅见她专注的视线。
正有些得意起来，想起自己说的话，又看着柏小玖表情不算好，莫名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有感情就够了吗？”
戚景臣的心里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是首要条件，其他的什么家庭条件，双方的外在条件都是其次。
当然，他第一眼看见柏小玖就对她一见钟情，已经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认为。
他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顺其自然的事，从来没想过一见钟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柏小玖的感慨不过是让他下意识想起以前自己的认知，所以顺口跟着发表了观点。
但现在看来，柏小玖似乎不太赞成，并且还不太喜欢这个观点？
戚景臣是没有恋爱经验，但对于自家女朋友的情绪有一种本能的感应，一看她这样不像是开心。
努力想扭转印象，但怎么解释？
戚景臣有些词穷，张着嘴，“我”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继续扯，“我，的意思是。两个人，两个人吧。在一起，必须有感情。”
郑青一看戚景臣这样都快笑出来了，忍了忍，低下头在自己的油碟里涮着菜。
章珏羽一脸同情的看了戚景臣好几眼，可柏小玖就坐在他们对面，他更怕柏小玖的话题引起郑青的共鸣，到时候两个女人一起出致命题。
他们两个男人基本上可以抱着死一块了。
“这家火锅店的味道不错吧？刚开张没多久。我看鸭肠要吃完了，要不要尝一尝他家的鹅肠？之前央央说分量太少，我们没点。”
章珏羽努力岔开的话题没得到响应。
柏小玖慢悠悠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扭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戚景臣，“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好奇。你真的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情饮水饱？其他都不重要？”
如果是以前，还在憧憬浪漫爱情的时候，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说这样的话，大概心底会是喜悦的，觉得他在表达两个人的爱。
可她现在二十五岁了，虽说自己心里并不觉得年纪大了，可她也到了必须考虑将来的年纪。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抛之脑后，找个适合过日子的男人，不管内心觉得这么做多无趣。
“我……”戚景臣沉默片刻，老老实实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油碟，没敢看柏小玖，“是这么觉得的。”
“挺好的。”柏小玖敛下眼底的失望，看向了热气蒸腾，翻滚起来的火锅，回答的云淡风轻。
坐在她对面的郑青看的一目了然，心里也有些感慨，哪怕她比柏小玖小，可她都明白，有时候感情不止是两个人的事。
郑青抿了抿嘴，微微张嘴，刚要说话。
章珏羽突然站起来，扯了扯一副下摆，朝郑青露出讨好的笑容，“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这附近的冰粉？玫瑰黑糖味的？”
郑青一听到吃的，瞬间被吸走了注意力，连连点头，“嗯嗯嗯。”又一脸寻找认同的扭头去看柏小玖，“那家的冰粉味道好极了，就是有点远。我怕错过了预定时间，没有绕道去买。”
“我去买吧。那个，我一个人拿不了四碗。”章珏羽瞅了眼戚景臣，又扭头看郑青，“你吃一碗够吗？”
正准备继续跟柏小玖说话的郑青，一脸纠结的咬了咬手指，伸出手来，“我要两碗。”
戚景臣很自觉的跟着站起来，“那我陪你去？”说话间悄悄松了口气，又瞅了眼柏小玖的表情。
“那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们。正好这些菜需要煮一些时间。”柏小玖朝戚景臣露出微笑，努力让这笑看着自然一些。
戚景臣没看出她情绪的不妥，更松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仿佛无声说你乖一点，朝她歪头一笑，跟着章珏羽朝外走去。
郑青等他们走出店门，往柏小玖身边一坐，扭过头看了几眼，撇了撇嘴，“每次他不想听我说话，就用这招溜走。我还不了解他？”
柏小玖哈哈笑起来，被郑青掐了掐胳膊，这才止住笑，“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两还没结婚就已经是老夫老妻模式了。以后结婚直接转成亲人模式。”
郑青只是随意摇了摇头，露出有些自嘲的笑容来，转头去看柏小玖，“你是不是挺失望啊？”
跟柏小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自认也算是了解她，至少在她心里的柏小玖不这么个浪漫主义者。
“有点吧。我觉得他看着挺成熟。但其实他不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柏小玖说到这个话题有些低落。
郑青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该怎么安慰她，刚举起手准备拍拍她的背脊。
柏小玖突然露出无所谓的微笑来，扭头看着落地窗外，“其实我也没想过会跟他结婚，毕竟他连法定年纪都没到。我想的是，这一段时间足够我们了解彼此，而我也搞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郑青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柏小玖的侧颜，缓缓收回手，有些迷惘的转头看向火锅的方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怎样。”
柏小玖怔住，没想到郑青说出有些悲观的话来，微微凝眉转头看她，“你们两算是青梅竹马了，看着感情也挺好。什么叫不知道将来怎样？”
“就是因为青梅竹马，感情好，所以两个人经常打交道。我大概很早就明白，爱情也许是两个人的事，但一起生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我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甚至不敢想。”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有些反应过来，有些试探的说出两个字，“他妈？”
自古婆媳关系就是个大问题，不管是怎样的相处，很少能达到彻底的和谐。
“嗯，不止吧。我爸妈，反正很复杂。我就觉得不结婚最好。不然将来不知道多烦。”郑青说到这里，长吁一口气，转头朝柏小玖一笑。
“我还算好啦。至少我们现在达成了一致，暂时不提结婚这件事。你呢？你爸妈那里怎么交代？你家那位年纪又还小，看着也不像是能思考结婚这件事的人。”
郑青的话几乎是句句戳中了柏小玖的心，让她恨不得捂着胸口揉了揉，缓了缓情绪摆摆手，“别提了。我感觉我被我妈说的，我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
“要去哪家店买？很远吗？”戚景臣一走出店门，被风一吹，肚子更饿了，裹了裹外套，点上烟问了一句。
章珏羽也刚点上烟，听到这话，转头挑眉看他，“我在救你啊，兄弟。女人说起什么婚姻之类的话题，一个个全是致命题，你要回答？”
戚景臣被这话说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有些傻气的笑着摇摇头，“我倒觉得没关系。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总要说到这些。要在一起一辈子坦诚一些更好，我不担心她会因为我们聊这些话题把我怎样。”
这话听着跟刚才那个“傻白甜”说有情饮水饱，不像是同一个人，让章珏羽看了他好几眼，“你现在就在思考结婚的事了？”
戚景臣微微歪头看着远处的路灯，朦胧的一如他的心里对于将来的打算，“我想过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但结婚，我觉得还有点远吧。”
章珏羽闷笑一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毕竟他们也不算特别熟悉的朋友，拿起烟吸了一口，缓缓喷出，“你家那位喜欢吃什么口味？刚才忘记问了。”
“应该跟你家那位差不多吧？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戚景臣有些懵这个话题跳跃的厉害，挠了挠头，“对了，冰粉是什么？”
“男人是什么呢？如果不是现代一男一女结婚才是正常，我恨不得娶了你。”郑青说着话的时候，转过继续看那一对算是安静的一家三口，视线停留在地面的花泥上。
她们这一桌闲聊了几句，那边的狼狈已然不见，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火锅，那一捧玫瑰花不翼而飞，只剩下地上那一堆花泥提示着人家，这里曾有过的娇艳。
柏小玖被郑青这话逗笑了，从后面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微微侧着头跟她一起看向那边，又伸手去扭她的头，“别看了。哪怕不认识，也别让他们尴尬。”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看他们吃个火锅，几乎都是素菜。吵成这样还舍不得结账离开。穿的也是……”
郑青话还没说完，被柏小玖拍了拍肩头，用纸巾捂住了嘴。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柏小玖淡然的话让郑青笑起来，看了眼章珏羽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是啊。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何必总是看着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