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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身前，周虎收敛去苦笑，只是无奈地叹了句：
“你呀，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吧？”
“嘿嘿，究竟是单独，还是分组，其实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人微言轻，面对各位学长学姐，说不上什么话的……”
凌夜自以为还算实心的话语被身前人狠瞪了回来，他于是面上更诚恳了些，不动声色地提起了另一个问题，“但，我们总共不过十三人，分散在那么宽广的地域，此去至少要半个月，到时可未必能有彼此汇合的机会？”
周虎又靠近了半步，把他怀里的钱大小姐都挤开了，见四下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学长才悄声说道：
“阁内有邀请到科学院的专业人士，相应的空间装置指不定已经架设和调试好了，虽然依然有受到干扰的风险，但整体来说，我们的人大致传送在同一地域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凌夜愣了下，接着低声问道：“为什么不传音？到时是怎么分辨哪些是我们自己人？不会被人家发现吧？”
“没用的，能偷听的存在怎么都防备不来的，传音反而更明显，其他机械手段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一手先后指了指自己衣胸口袋，上面缝着一颗比平常略大的纽扣，以及仿佛突然显身在众人不近不远的童教官，周虎勉强笑了笑，
“至于技术方面，我也不懂，不过都从科学院请人了，想必上面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反正到时走我们传送装置的应该没多少人，就不必我俩去费心思了。”
“也是，那我就确实帮不上忙了。”
钱朵朵正躺靠在他臂弯间装聋作哑，凌夜摩挲着她的脸蛋，脚步微移，一声“告辞”就要说出口。
“会都没开晚呢！”
周虎压着嗓子喊了声，见他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语气又顿时软化，“你们小两口，总不会真愿意分开行动吧？”
这倒是凌夜难以避开的问题了，于是他作沉吟状，好一会儿才提议道：
“要按我说，大家随机应变不是更好？里面变数那么多，事先准备几个可能用得上的备用计划，到时参照具体情形，各自应对就是。”
“也对！一个方案是显得太教条和理论化了！”
不顾引起不远处众人注意的周虎眼中精光爆闪，右拳击着左掌，如此朗声笑道。
凌夜拱了拱手，随意说个理由后，便与同样有些急不可耐的周虎分开。
周虎转身去那边人堆里继续讲话时，钱大小姐又表现出了跃跃欲试的情态，眼眸子正滴溜溜乱转起来，凌夜捏了把少女的脸颊，拉着她就要离去。
边上却行来了另一人。
对方拦下他，问道：“走这么快吗？会议才刚开始吧？”
“王学长好。”
暗自叫了声苦，凌夜礼貌地说着，“这个，我也没想走。只是我手上资料都没看完，字太多，记不下，等你们讨论完，我听个结果就是了。”
王一龙自然而亲切地说道：“看你这般客气的样子，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痴长几岁的人吧？还称呼什么学长？我们现在已经是战友了，互相之间简单点，直接叫名字就行。”
“那，不知王战友你有什么事？那边的气氛可是一片火热了。”
凌夜以玩笑的口吻说了句，眼光瞥去正苦口婆心发言的周虎身上。
“他操心太多了，大都是不必要的。”王一龙目光随之掠了过去，口中淡淡道，“平白折腾许久，倒不如真去实战一番，见效还快些。”
凌夜隐隐回护了句：“他是好心，我蛮佩服他的，这种人，真诚，不比我们，向来很多朋友。”
对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嗤声道：“将死的朋友，只会让你更伤心罢了。”
是啊，接触再多，等他们之中有人死了，不是徒添忧愁吗？这么说来，又何必动情呢……凌夜哑然，心中甚至升起了认同感。
“不对！”
猛然间，怀中人儿真正用力起来，挣脱了他的揽抱，坚声驳斥道，“人总会死的，不过是早晚的区别，因为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威胁，就拒绝旁人的善意，这是愚蠢至极的心理！”
少女目光灼灼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后紧瞪着凌夜的眼睛，之后便一刻也没放松。
听着倒是挺耳熟呢……凌夜默然片刻后，手伸出想要摸上眼前人肃容的脸蛋，被打开了也不在意，口中说道：“别闹，他们不一样，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鼻翼皱着，轻“哼”了声，钱大小姐道：“这半天以来，你能避就避，连人家名字都没问过，当然陌生得很了。”
叹了一声，凌夜无奈之下吐出了实心话来：“我不可能，也没精力去照顾其他人。”
“那我也不需要你照顾！你为什么非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我不比你弱，可以——”
少女蹙紧眉头，想要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还没说完，她的眼睛便受惊般瞪大着，唇齿间的炽热触感，使得她想要推开蓦然贴近的情郎，却始终没生出什么力气，反而眼神越发迷离了起来……
好半晌后，抱着娇躯泛软的钱朵朵，凌夜抚着她的脸颊，温和地对她说道：
“因为我曾不止一次地失去过，很难受的，那种卑微的无力感……我发誓不会再让类似事情出现在自己身边了。”
“别人先不管，我要帮你！不准你把我……”
少女动情地喊道，却才说一半，就警觉了起来，在近处无言的王学长，不远处一堆暧昧轻笑的学长学姐，甚至更远那位教官，共计十数人绕有兴致地观望下，少女登时止言，埋头在了凌夜的胸口，但依然遮掩不住她耳根上的红晕。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扫视全场间，凌夜扬声一句，紧随着，又低声问道，“王……一龙，找我还有事吗？”
“原本有，现在没了。”不明不白回了声后，静观他有段时间的王一龙，连那边周虎的挥手的招呼都没理，转过身，抬脚就要走了。
周虎索性开口阻拦道：“一龙兄，关于你的提议，会议还没结束呢？”
“你做决定吧，本来就说让你当领队，非要绕那么大圈子，讨论？一群还没见过风雨的雏鹰……”
脚步未停，王一龙飘然离去，余音回荡。
半分钟过去，周虎咳嗽两声，引起神情各异的众人注意后，面带着微笑扫视全场间，他却发现此处山头不知觉又少了两人，于是，周虎脸上的肌肉难以抑制地抽搐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