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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你说客人啊……”提起这个，张爷爷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他无奈地摇摇头，“不止今天，这些日子一直这样。马师傅走了，换了个人，这菜的味道就不行了。”
“马师傅走了？”韩多灵惊讶地看着张爷爷，“可是他不是说他不会走吗？”
“唉，这事说起来挺麻烦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赶紧给你朋友点菜，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炒两个菜。”
韩多灵还想问什么，可老爷子扭头进了厨房，吩咐里面的人“把冰箱里好牛肉拿出来一块，锅先别收……”
韩多灵拿起菜单递给姜浩，笑了笑：“虽然马师傅走了，但是张爷爷的厨艺还是很精湛的。”
姜浩好奇：“马师傅是主厨？”
韩多灵点头：“对，以前是主厨。他掌勺的时候，来这里吃饭的人可多了，等的人都能排到大街上去……”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这个师傅好像不太行，都没什么人吃了……”
似乎是应和韩多灵的话，坐在不远处的几个顾客噌地站起来，叫骂道：“妈的，这都他妈是什么菜啊，难吃的要死！”
“吃不下去了，呸，呸……老板，赶紧给我们滚出来！”
听到叫骂，张老爷子赶紧从厨房里出来，朝着这个几个顾客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几位，今天确实是有些问题……”
“你管这叫有些问题？来来来来，你尝尝这个菜！你自己说说这个菜，是有些问题，还是全是问题？”
一个高个男子将筷子塞进老爷子的手里，老爷子蹙眉吃了一口，缓缓点头：“确实不好吃。”
“你也知道不好吃？那你说怎么办吧？”一个精瘦男子怒道。
“我现在就给你们退钱。”老爷子说着就要转身。
“哎哎！”精瘦男子一把抓住老爷子的肩头，“退钱就完事了？你想什么呢？”
张老爷子为难地看着几人：“那你们想干什么？”
“要我说，你这算是欺诈消费者，怎么着也得赔个十倍吧。”
这等无理要求，张老爷子自然不能接受，他拿开精瘦男子的手，摇头：“这个不能接受。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一天赚不了几个钱。”
精瘦男子骂道：“放屁！你生意好的时候挣了多少钱！现在赔这么点就赔不起了？”
“早就听说你这儿菜好吃，这才请哥几个来这儿高高兴兴聚一回。上来几个凉菜还能吃，结果这热菜，啧啧，你说说，这饭还怎么吃？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这是面子的事！”
高个男子说完瞪了老爷子一眼，端起桌上的啤酒猛地灌了一口，突然噗地一下，喷了老爷子一脸。
“也就特么这酒能喝！”
“你们过分了！”韩多灵在一旁看着，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气愤地指着几个男子，“不好吃就不好吃，给你们退钱走人不就好了，干嘛还要侮辱别人！还要退十倍的钱给你，你当自己是谁啊？法律是你定的么！”
高个男子冷笑一声：“侮辱他？是他的菜在侮辱我们！”
韩多灵往前迈了一步，想要上前对峙，结果姜浩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到了身后，“我来。”
“关你们屁事！”高个男子看着韩多灵和姜浩，“别特么的多管闲事。”
姜浩走到高个男子面前，冷冷道：“现在给你两个选项，一个是赔老爷子精神损失费然后走出去，另一个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然后滚出去。你选一个。”
站在对面的共有四个男子，姜浩虽然比他们中三个人都高。可是他们仗着人多，并不惧怕姜浩，反倒看着他俊气的脸，以为是个爱逞能的娇气小子。
“你这样在女人面前逞能的男人，我见得太多了，不过他们大多数下场不好，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赔的倾家荡产。”高个男子轻蔑地看着姜浩，“趁哥几个还不想对你怎么着的时候，我劝你赶紧滚出去，听明白了嘛？”
说着，高个男子伸出手，想要拍打姜浩的脸。可当他手指距离姜浩仅数厘米的时候，姜浩突然抬手捏住他的指节，不等他做声，便猛地往后一掰。
磕嚓之声连响，高个男子一声哀嚎，整个人跟着折成了九十度。
“松开松开松开！嗷嗷嗷嗷！松开！嗷嗷！”
姜浩并不理会：“现在两清了，你们可以滚了。”说着一脚踢在他的肚子，将他彻底踹翻了过去。
大概是被姜浩的手段震慑住了，高个男子的三个同伴并不敢上前来。他们嚅喏着站了会，便抬着高个男子跑出了门。
“你给我们等着！”有人高喊了一句，“爷爷们记住你了！”
“这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说完，姜浩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看向了张爷爷。
张爷爷满头是酒，此时正在韩多灵的帮助下擦拭着。
就在姜浩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厨房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大方脸露了出来，冲着外面不耐烦地叫嚷：“吵吵吵，吵死了！这些人一天天特么的就知道闹事！走了吧，走了就行。老头，哎，老头，过来端菜！”
说完，男子本欲回头，谁知眼神不小心落在韩多灵身上，突然就移不开了，一时连说话都忘记了。
“没事没事，你们去吃饭吧。”张爷爷站起来走向厨房，将一盘凉菜端到了姜浩和韩多灵的面前。
韩多灵还要说什么，张爷爷突然一笑：“坐着坐着，我去给你们炒菜去。”他走到厨房，那方脸男子也收回痴呆的目光，缩回了脑袋。
“哎老头，那女孩是谁啊？是不是就是你和我妈老说的那个韩什么灵？”
外面空旷安静，因此厨房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姜浩和韩多灵对视一眼。原来方脸男是张爷爷的儿子。
“不关你的事，你把你的菜做好就行了。”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那韩什么的姑娘不是咱们家熟客吗，她爸妈跟你们俩也认识，那我得出去认识一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男子在脱围裙。
“你给我呆着！”原本无比和蔼的老爷子突然发起了火，“你什么时候把这些菜学会了再给我出去！去，给我把土豆削了！”
男子也怒了：“你这是干嘛！我都干了一天的活了，出去休息休息不行？”
“干了一天的活？你还好意思说你干了一天的活？自从你做主厨之后，咱们店里营业额就没有上过五百！现在这儿一天房租就要一千多，加上水电燃油得两千成本，你说，咱们还怎么挣钱？”
“知道我炒菜炒的不好，还光让我来干！你呢？你什么都不干！”啪地一声，男子把什么东西摔在了案板上。
“我已经端不动勺了！”老爷子怒吼一声之后，吭哧吭哧地喘起气来。突然咣地一声巨响，锅都掉到了地上。
老爷子的声音带着颤音：“如果不是你欠了一屁股的债，咱们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啊！家里积蓄全没了，该卖的也都卖了，就指望着你学会做饭，一点一点把欠的债还上，你倒好，不是今天出去喝酒，就是明天出去打牌。你怎么不想想，你妈这会还在医院躺着，一口饭没吃呢，我也忙了一天，扫地拖地洗盘子，一会也没休息。你来告诉我，咱家里还吃不吃饭了，你是不是要饿死我和你妈！”
老爷子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些话，空气一下陷入了沉默。男子不说话，一时只有老爷子的喘息。
就在姜浩和韩多灵以为男子是愧疚地陷入沉默时，门帘忽地掀起，男子冷着一张脸蹿出来，一脚踹翻柜台边上的酒架上，然后在乒乒乓乓的碎裂声中，风一般冲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