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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太平间里，惨白的灯光投射在遮盖着尸体的白布上面，一切都是瘆人的白色，除了摆放尸体的高架床是用银灰色漆喷成的。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四平八稳的坐在一张空床上，裤管下两条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分明只是一张用来摆放尸体的床，却被她坐出了一种好像是高不可攀的王座一样的感觉。
帽沿下那张白面具下漆黑得如同没有星光的夜的眼睛，正静静的注视着对面那个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举着手术刀的男人。
“我有个感觉很奇怪的问题想要问一下。”拿着手术刀的男人看着床上那具面部呈死灰色的尸体，似乎一时犯了难，“虽然说这个女人也还算漂亮，不过也太常见了一些，为什么你会特地带我来找她？”
床上躺着的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死在精神病院里，尸检完之后被法医部门的工作人员送到医院太平间里暂时停放的陶妃雨。
“伙伴，这只是一次实验而已，不要这么挑剔。”床上坐着的人轻笑了一声，看着男人的背影，“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是持着怎样的心态，将这些恶心的人皮贴在自己脸上。”
“恶心吗？”男人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回过头看向那个高贵优雅得与这个太平间格格不入，完全不搭调的人，“我不这样觉得啊……”
他的声音转了个弯，猝不及防的带上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在散发着冷心的太平间里回荡着，如同一只被死亡支配的恶鬼。
“每一张脸都有他们的故事，顶着他们的脸，我就能切身的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怨、憎、恨……这不是很好吗？”
“不恶心吗？”周然细眉微挑，“这样肮脏的人类的，他们的人皮不恶心吗？”
要挑也得挑一个上档次的才行呀……不然脏了自己的手，多不值得呐……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锋利的手术刀慢慢的从尸体的额际划开，男人讥诮的开口，“这个地方是你带我来的……这具尸体也是你指给我的，要论品味的话，你似乎应该反省的是你自己吧……”
“唔…………好像是这样没错……”周然歪着头想了想，从床上下来，踱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女人的脸皮剥下来，“那这样好了……下次补偿你？”
感受到她走到自己身边，说话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男人握着刀柄的手丝毫不为所动，熟练将人皮从女人的脸上分离开来。
“既然是这样的话……”
男人用镊子将薄如蝉翼的人皮挑了起来，对照着头顶上的灯光看了一会儿，这才侧首将目光对上她面上的白色面具，“那不如把你的脸给我吧，哪怕是稍稍差强人意，我也不会介意。”
“啧……这么直接的吗？”周然瞥了一眼他手里那张还在滴血的脸皮，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不过……你确定要我的吗？想要的话，得用一样东西来交换才行呐……比如说，你的命……”
不可否认，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人起了杀心，眯着眼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又收回了视线，没有犹豫的将手中那张脸皮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