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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十分，李虎驾车送牛从荣送回家……
某住宅区大门前。
赵悦对正要临分手的牛从荣话里有话道：“天黑了，小心岔道牛先生。”
牛从荣：“心香一柱保平安。”
李虎冷着脸道：“州官放火夜不平，当心哦。”
“世有尘，心有镜，你们反倒要小心才是。”牛从荣说完转身而去……
当牛从荣身影消失后，李虎恨声道：“这个狗官！居然让他牵着我们消磨了这么大一阵子，先说一阵狗屁‘美丽花儿’，后说一阵鬼书法，还说一大通啥‘典型典范’，‘个性意识’还‘创新精神’，啥叫‘反传统’？我看他就是在跟我们玩儿创新精神反传统，他就是典型典范。哼，想不到还着他的道，唉，可惜我十二张大头票。”
赵悦：“再反也是小人。算啦，就算摸摸他的‘底线’吧。”
“说实话，你跟牛从荣神侃把我都侃得晕头了。”
“这就叫白彦良说的‘骗术加艺术’，对牛从荣要以攻心为上再制造麻烦，只有吃准才能掌握，以后会有好看的。”
李虎仍旧有些担心，“怕就怕牛从荣真不好对付。”
赵悦不以为然道；“我不信狼都打了还怕了后面的狈。”
“指不定牛从荣既是狼又是狈，我觉得‘霸王花’又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
赵悦好奇了，“啥叫‘美丽错误’？我啥时还犯过？”
李虎赶紧道：“对不起，我口误了。我是说，其实你不该跟一个书法家侃书法，你能侃得过他？！”
“你怀疑我的能力？”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霸王花’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对，但我没忘记你说过‘要想不着别人道，就让别人着你道’的话，既然如此你就不该送上门去自着别人的道。”
“既然是美丽错误，那我就长点儿美丽见识，也值。”
“我算领教了，这到底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呢？”
“既不叫优点，也不叫缺点。”
李虎笑了，“绝对得两点不沾，那你有哪点？”
赵悦随口而出，“特点。”
李虎乐了，“好一个个性十足的‘霸王花’，文化不浅，怕是读了好多年大学吧。”
赵悦调侃道：“读了二十几年自大。”
李虎又乐了，“啥叫‘自大’？”
“狂妄自大。”
李虎更见乐了，“这么个‘自大’呀，乖乖，难怪你能犯美丽错误。”
如果说在前“过山虎”曾给赵悦带来过相当神秘感，那么“霸王花”现在等于用同样方式将这种“神秘感”抛回了李虎。
赵悦继续道：“我倒是在琢磨牛从荣的‘独持己见，一意孤行’。他在‘独持’啥‘己见’？又在‘一意孤行’啥？会不会就是他的‘底线’所在？还有，临别时他甩给我们的话，他还心香一柱保平安，反倒要我们小心，岂不是反客为主了？！”
两人正说着，李虎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哦，小松啊，你说……那好嘛，嗯，嗯，你几时看见张龙的……不要跟张龙说我住哪里，好啦，回头再说。”
无意中，赵悦将“张龙”与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联系在了一起。
一阵好奇后，赵悦随意道：“张龙是谁？干啥的？”
李虎：“我大姨妈的三孙子，就是上次你在赤峰厂面摊儿见过的那个小个子男人。”
赵悦“哦”了一声道：“他咋啦，为啥不让他知道你住的地方？”
“张龙曾经干过警察，后来不知为啥又不干了，去了滨海一家啥保安公司。一晃这么多年突然出现，麻烦，所以我不想让张龙知道我的住处。”
赵悦因李虎的话深感震惊，顿时想起莫伟曾不止一次说过，《人生》文中也曾多次提及的那个“不知是警是匪”的张龙，怎么眨眼间全都串到一起来了？！
赵悦：“小松还说啥？”
李虎：“他说你以后可以安静休息了，你那几个邻居小姑娘的事情他已经搞定，其实就是几个租房做小姐的。”
赵悦本能担心道：“小松不会伤害她们吧？”
“管多了，警察的优点可能就是我们的缺点。”
“谁说的，就算缺点也是关心人的缺点嘛。”
李虎再次乐了起来，“想不到‘霸王花’就连缺点都闪光，这大概就你说的特点了。放心，小松不会为难她们的。”
赵悦依旧说着想说的话，“我想见见你那位张龙。”
“行，改天我来安排。快十二点了，我送你回吧。”
……
楼道里，一老太在灯光暗淡的狭窄楼梯上慢腾腾走着，离老太不远的上方，有个小伙子在等老太，李虎见状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老太，老太忙不迭地道着“谢”。
李虎问老太，“小伙子是你啥人啊？”
老太：“他是我外孙。”
李虎对小伙子不客气道：“你是老人的拐杖哦，侍候老人上楼你得走后面，下楼你得走前面，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一老人前倾后仰时挡住他们，下次记好了。”
赵悦被李虎的言行惹得心热起来。
回房后，赵悦本希望李虎能稍坐一会儿，但没想到李虎还像以往一样，只略微停留了会儿便走了。
好长时间来，赵悦总在脑海过往着李虎的点滴，回想着这个想来的“坏人”，以及听别人说起的“好人”，又尤其刚才的一切，要不是一个人心中有，绝对不可能做到临时有，正如王兰那句“凡是只要心中有就能万事有”的话，但她还是不知到底应该怎样看待李虎这个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的细心男人。
这一夜，赵悦再度失眠，甚至凌晨两点，隔壁几个小姑娘轻慢的上楼声，以及小心的关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原来那种将高跟鞋跺得山响，将大铁门摔得震耳的不公德行为从此再没有过。
赵悦一整夜都躺在客厅沙发上，虽说也曾想过给李虎去电话，但却又奇怪地总盼着李虎能给自己来电话，但她最终没能盼来李虎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