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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两位警察迟疑了几秒，看着顾欢，同时点了点头：“命案现场应该会留下凶手的线索，你小心些，只能看不能摸。”
“谢谢警察叔叔！”顾欢弯腰鞠了个躬。
“正好，我们还有不少问题，你跟警车一起，边走边说吧。”领头的警察很会变通，马上给出建议，并催促顾欢赶紧点。
“那，稍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顾欢转身进了客厅，将茶几上的电话本抄在手里，小心地揣在怀中，便蹬蹬地跑出门。
坐在警车上，顾欢极有谈话技巧地，套到了不少话。
将包括降临的这个家庭的现状等许多信息，都仔细地记在心中。
原来，这家人中，母亲一年前因为意外，在家中去世。而现在，父亲也惨遭杀害，姐姐据说也得了躁郁症，家庭的重担，顿时压在顾欢肩膀上。
顾欢听着这些话，忽然眉头紧皱，意识到：“刚才进门后，警察明明知道家里还有个姐姐，怎么有意无意地将她忽略了？”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捏紧了手中的电话本。
顺带说句，在新的里世界，顾欢的年纪赫然不到18岁。
“这具身体的父亲，会不会是姐姐身边的鬼怪杀死的？”警车停住后，顾欢下车，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
他随即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是座占地不小的工厂。
顾欢目光左右扫了眼，神色平静。从警察那里得到的信息，这具身体的父亲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面前的工厂就是父亲创办的。
“法医不知道有没有勘察结束。”身边，有警察走上前道。
顾欢自然会意，也不在门口耽误，径直就走进厂房。里面面积并不小，恐怕有近千平。
分为简单加工区和办公区。其中，办公区的位置占了一大半，是设计工厂的核心。
死去的父亲尸体，就在连接加工区和办公区的走廊上，而那条走廊，又直通工厂大门。
“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多，我们查过监控，最后所有员工离开后，你父亲独自在办公室加了会班，就在出门的瞬间，工厂里突然停电，监控也短暂黑屏，等到监控恢复之后，你父亲就已经变成了尸体。”
警察站在顾欢身边，简要地介绍。
“突然停顿么？”顾欢飞快走向事故发生处，隐隐抓住了某个线索。
几步之后，他就看到了“父亲”，横陈在地上，身体底侧全是殷红的血水，还将干未干，给地面铺上了大块夺目的颜色，腥臭味扑面而来，令顾欢心情烦躁。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又近了些，顾欢看清了尸体的模样，佯装惊怒道。
那具尸体看上去死状凶残，双眼被挖掉，脸上留下两个幽深的空洞，无声地叙述死亡前遭受的痛苦。
致命伤在脖子的颈动脉，已经被割开了。当然，顾欢还注意到，尸体浑身上下有许多伤口，又深又短，好像被利器划出来的。
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血肉翻开，点点血迹涂抹在皮肤上，看上去凶手在杀人的时候，刻意折磨了“父亲”。
这也是鬼怪杀人的特点之一。
莫名地，顾欢回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双鬼手，似乎鬼手枯瘦的指头末端，就有长长的指甲，好像利刃。
会是那只鬼动手的吗？
顾欢心里想着，又抬头看了看走廊顶部，一盏盏灯泡，悬挂在天花板上，柔和的光芒洒下，其中有束光正好落在尸体身上，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
从进工厂以后，他都打开了升级版的灵媒之体，灵视技能没有错过任何地方，也不知是否因为时间的原因，灵视中的工厂，没有阴气痕迹。
“我昨晚和爸爸视频聊天，那时候他还好好，最后视频中出现了个中年阿姨，她应该是爸爸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警察叔叔又没有传唤她。”
顾欢沉吟片刻，又将昨夜视频聊天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重新还原一番。
他还记得，有位员工离开前，特别叮嘱，走廊上好像有人，并且灯也坏了。
“哦，那是公司的保洁。我们也调查过了，和你父亲的死亡没有关系，她也没有提供有用的线索。”警察听完这番话，立刻在旁边补充。
顾欢沉着脸，便微微点头，没有再提出异议。
在办案方面，警方的流程和专业性自然毋庸置疑，不过，谁叫眼下的命案，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呢，顾欢要是再点透些，警方也不会相信。
“我想去爸爸的办公室看看。”顾欢暂时压下了小心思，提出了新的要求。
“那都是他的遗物，我想带回家。”
顾欢的理由，叫警察们提不出异议，只能应允。
于是，几分钟后，顾欢就到了办公室中。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和顾欢床头的那张一样。
其中四个人，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不过，就在顾欢盯着相框时，他似乎发现全家福照片里，父亲、母亲微笑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两道血色的泪痕。
再深看一眼，两位长辈的笑脸，都带着丝丝惨然。
在灵视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顾欢急忙眨了眨眼睛，凑近了些，若有所思地又仔细观察了几秒，然而这时候，全家福上每个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或许是个线索？”顾欢一时看不出来什么，将合照拿在手中。
随后，他又从办公桌上看到一沓厚厚的文件。
封面上写着病例两个大字，翻开来，其中记录了“姐姐”患病的过程，和犯病时候的表现。
顾欢依稀记得，“爸爸”在视频中提到了李医生，联系现下的病例，也该上门去找医生问问。
至于怎么找，他也有现成的渠道。
之前离开家时，他携带的电话本中，就有那个李医生的电话号码，这也是他特意随身装着的原因。
不消说，顾欢将病例也收下来，和全家福一起，成为他来命案现场的收获。
随即，他乖巧地低声向警察道谢，面带凄然地表达了想要离开的诉求。
“你放心，警方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父亲伸张正义。”一位警察很不忍地揉了揉顾欢的头发，语气温和。
“我相信警方的能力，但现在，我没有了监护人，家里还有病人……”顾欢垂着头。“要是凶手再对我们姐弟下手，那怎么办呢。”
这句话才落音，办案的警察脸色瞬间大变，自动脑补了许多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