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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门，断崖，血佛……
魏无忌的思绪，回到曾经。
若非在逃离神箭门时碰到血佛，他们的人生，肯定跟现在不同。
但那样的话，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禅儿。
有些相遇，命中注定，一相遇就是一生。
也有些分离，命中注定，一分离就是永恒。
魏无忌以为他跟申利霞的分离就是永恒，只因他相信申利霞早就死了。
许多时候，只有生死的分别才是永恒的。
此刻申利霞就坐在他的面前，光彩照人，媚声如酥，但也武功高强，出手狠毒。
这几年，显然申利霞也有不凡的经历。
魏无忌端起酒碗要喝，才发现碗中已然没有酒。
申利霞一挥手，酒壶飘起，缓缓斟满酒碗。
这一手『露』得非常漂亮，显『露』了申利霞精湛的内功。
魏无忌就是再不待见申利霞，内心也很感激，若非她当年的保护，他也活不到今天。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申利霞来找他的目的，那目的让他不敢想象。
魏无忌慢慢喝着酒，始终没有开口。
申利霞坐在对面，却是呆呆看着魏无忌。
当年她就觉得魏无忌与众不同，甘心抛弃所有爱慕她的人，将一颗心都放在魏无忌的身上。
偷秘笈，偷丹『药』，强行与魏无忌合欢，在后来分离的日子里，那些都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的魏无忌，武功高强，地位尊贵，又手握重兵，乃是大魏朝廷呼风唤雨的人物。
申利霞想到自己这些年所过的日子，突然非常悲伤，再见的喜悦也一扫而光。
她太脏了。
别说跟世间的普通女子比，就是跟那些青楼女子比，也是她脏。
本来她想摘下面纱，让魏无忌看看她的脸，现在她的脸，和以前可大不相同，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为她神魂颠倒。
可此刻她又觉得，此刻摘掉面纱，那张原本绝美无比的脸，其实是这世上最丑陋的脸。
被悲伤填充的申利霞，娇躯微微颤抖，再次轻声问道：“无忌，你都不愿意跟我说句话吗？”
“那些人是你杀的？”魏无忌把玩着酒碗，碗中只剩一点点的酒水，在碗中摇晃摆动。
申利霞知道魏无忌说的是那些江湖人，尽管魏无忌一开口的话，就很煞风景，但她还是很开心，笑着答道：“他们都该死。”
酒馆里的江湖汉子，全都聚集在门口那里，一方面他们想看热闹，另一方面又准备好逃跑。
“难道不该杀吗？”申利霞看魏无忌不说话，皱眉问道。
魏无忌能拥有如今的地位，一定是踩着白骨过来的，申利霞不信她杀几个想杀魏无忌的人，都会被魏无忌责怪。
魏无忌笑道：“是该杀，但你应该把他们留给我。”
申利霞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魏无忌是真的想杀了那些人，别无原因，就是想积攒人头。
如果每天都有数百江湖人来杀他，那他很快就能积攒到更多的人头。
门口的江湖人听着他们的对话，都是不寒而栗。
“魏无忌，你这阉狗。”门外有人撞开围观的众人，大叫着冲向魏无忌。
申利霞缓缓扭转头，很不满这人的不识时务。
但她记得魏无忌的话，没有出手杀他，倒是也想看看魏无忌会作何反应。
魏无忌放下酒碗，碗中的酒水高高溅起，只见他的手掌轻轻翻转，那股酒水疾『射』而出。
正在冲来的汉子，步子猛地变得踉跄，只因那酒水穿过他的脑袋，让他在瞬间毙命。
砰的一声，那汉子倒在地上。
后方围观的江湖人，在短暂的沉默后，鬼叫着离开。
毕竟在酒馆里，可是呆着两个绝世高手，而是出手杀人，都不眨眼。
魏无忌故意显『露』这一手，其实是给申利霞看的。
刚才申利霞展『露』武功，让魏无忌惊讶不已，此刻魏无忌同样如此，就是想让申利霞知道，他有足够的实力，和申利霞对抗。
“无忌，你为何留在长安城不走？”申利霞对此很好奇。
魏无忌不走就算了，还在城中跑来跑去，着实诡异。
魏无忌笑道：“魏公公大婚，我总得留下来，送给他一份大礼吧。”
“大礼？”申利霞问道。
魏无忌道：“你该不会是魏公公派来的『奸』细吧？”
申利霞闻言反而笑了，她听得出，魏无忌是在跟她开玩笑。
想要改善和魏无忌的关系，就得这样聊天，慢慢消除长久分离的陌生感。
屠霸坐在一侧，面沉似水，申利霞从未对谁这么温柔过。
毫无疑问，她对魏无忌是真的喜欢，而那些化作白骨的男人，都是申利霞继续活下去的养分，而他屠霸不过是申利霞排遣寂寞的玩物。
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屠霸悲伤不已。
但屠霸连大气都不敢喘，跟着申利霞这么久，他最是清楚申利霞的脾气，此刻申利霞的全部心思，都在魏无忌身上，若被他打扰，只怕申利霞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申利霞沉思片刻，低声道：“无忌，我可以帮你。”
“帮我？”魏无忌佯装不解。
申利霞笑道：“当然是帮你杀魏忠贤喽。”
酒馆的客人虽然走了，但酒馆的老板和酒保都在，他们的谈话，还是得小心。
但申利霞却是无所畏惧，哪怕整个江湖都很畏惧魏忠贤，她都不会觉得魏忠贤恐怖。
最差的结果就是死亡。
哪怕被生擒折磨，她都不怕。
魏无忌道：“我要给魏公公道贺，不是要杀他。”
说完，魏无忌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申利霞也跟着站起，悲声问道：“你就这样走了？”
魏无忌不解地看着申利霞，吃饱喝足，还不离开，难道呆在酒馆里养老不成？
申利霞双手抓在一起，模样扭捏，低声道：“我、我能跟你走吗？”
屠霸听到这话，心底发凉。
但转瞬他就想通了，申利霞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感觉，他却偏要跟魏无忌比，真的是毫无必要。
魏无忌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申利霞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魏无忌是在故意装傻，魏无忌肯定知道原因，就是不想让她跟着。
但申利霞决定厚着脸皮，再见时，若不厚脸皮，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申利霞也不再说话，而是决定直接跟着魏无忌，魏无忌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利霞，看到你还活着，我很开心，告辞。”魏无忌一抱拳，径直离开，顺手将一锭银子扔到了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