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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大队长面上也有些动容。
实在是这些年两口子守着傻儿子，其中的心酸，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刚才阮软那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戳动着他们的内心。
特别是听阮软说曲小壮，你只是反应比别人慢，又不是真的傻。
这些年，他们傻儿子傻儿子叫惯了，倒是忘记了，自家儿子只是烧坏了脑子，反应慢一些。
有些事情，教一遍不会，多教两遍其实也会。
只是他们心疼儿子，什么也不肯教，倒是白白耽误了儿子这么多年。
“大队长过来了。”阮软看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
刚才她是坐在一处矮草垛边上，指挥着曲小壮在那一小片空地上面操作的。
“嗯。”曲大队长还有些激动，所以声音沉了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阮软知道对方现在十分激动，怕是不太容易说出什么话来。
“那会儿凤华说小草垛后面有个人，看不太清楚，她胆子小，不敢过来瞧，我便过来看看。看到是小壮哥，我约摸着，应该是走绕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只是这大晚上，我跟小壮哥一起走在路上，被人看到不太好，便想着在这里等，好在，总算把人等到了。”阮软解释的一派淡然，面上毫无羞涩心虚。
其它人就算是想说点什么，也不太方便说啊。
那是大队长儿子啊，就算是真傻，他们也就背地里偷着传两句。
当着面还真不敢编排什么。
所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安静吃瓜。
曲大队长平复了心情，冲着阮软点点头：“是个好同志，小壮吃了饭，可能是在家里闷着难受，就自己跑出来了，他脑子反应慢，大约是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还好有阮软同志啊。”
曲大队长自然而然的开始顺起了阮软的话。
反应慢，不是傻。
头一次提到这个儿子，曲大队长心里有些轻松。
“没事儿，举手之劳，都是一个村的。”阮软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冲着还在琢磨的曲小壮喊道：“小壮哥，太晚了，跟曲叔回去休息，明天再学吧。”
“哎。”曲小壮十分听话，老实的把锄头递给阮软，然后就跟在曲大队长身边，乖顺的不像话。
“行了，都散了吧。”曲大队长把这群吃瓜群众都给哄散了，而且走之前眉眼特别冷的看了看几个碎嘴的妇人。
吓得那几个人老实的缩了缩脖子，暂时并不敢搞事情。
曲大队长带着曲小壮回去，同时表示，回头要请阮软去家里做客，表示感谢。
“真的不用曲叔，你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其实小壮哥就是反应慢一些，其实还是很好学的，态度好一点，他学的很快的。”走之前，阮软特意交待了两句，然后才转身回知青点。
曲大队长一听这话，眼眶又红了红，看着儿子乖巧的跟着他，曲大队长抿了抿唇，牵着儿子回家。
“糖，漂亮妹妹给我糖，还教我种地呢。”回到家里，曲小壮这才神秘兮兮的把阮软给的两块糖掏了出来。
供销社里，要糖票和钱才能买到的水果硬糖。
价格并不便宜。
曲大队长看看糖，又看看傻儿子，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这回还真得好好感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