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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来俩包子。”
“诚惠五文钱。”
“最近你这包子的馅儿比往常少了很多啊。”
“嗨，能有馅儿就不错啦，再过几天怕是就只能吃到馒头咯。城外大军压境，城中的粮食那是一日少过一日。”
“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我倒是想要离开，可是城门被封了，根本出不去。”
“出去作甚，城外都是敌军，城内还稍微安全一些，再说了咱还有护城大阵呢，敌人进不来。”
“但粮食早晚有吃完的时候嘛，到时候咋整？”
“你没看到炼器工坊那些大师制造出来的武器哇？那能打的城外的敌人嗷嗷叫。现在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书院的先生们能不能拦住神殿那些人。”
“你觉得能拦住吗？”
“我要有这本事，还至于在这里卖包子？”
……
“老板，还有粮食吗？”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您来晚了，刚刚卖完。”
“那啥时候才有啊，家里米缸都快见底儿了。”
“这可不好说了，您也知道长安城目前是个什么情况，粮食颇为紧缺呀。”
“总不能一点都没了吧。”
“还有一点，但我一家老小也得吃饭不是？我听说明日上午长安府尹会开仓放粮，到时候您可得快着点，慢了怕是又拿不到。”
“多谢老板告知，我明日一定早早过去排队。”
“好嘞，您慢走。”
……
“你好生养着，我今晚想办法溜出城去，打些野味回来。”
“城门都被封了，你如何出去。我听说现在但凡靠近城门的都会被斩杀，还是莫要去冒险。”
“我今日去买粮，粮店的掌柜说城中余粮已经不多，再不想办法弄点粮食，之后的日子怕是更加难熬，说什么我也要搏一把。城门守卫中有我的兄弟，应该可以放我出城的。”
“我不同意，你要是出了事儿，让我娘俩如何生活。”
“可你跟孩子都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肉了，再这么拖下去，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的身子……还能在撑一段时间。”
“你怎如此倔强。”
……
这些发生在城中个角落的事儿，都被周飞看在了眼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些，但偏偏他就是看到了，而且看得相当的真切，甚至连这些人脸上的细微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周飞？”宋菲走到他身后，小声的唤了一声。
周飞放下双臂，转过身看着宋菲：“我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么？”宋菲问。
“人世间。”周飞说：“这活生生的人世间，便是大阵的核心所在。”
宋菲说：“那如何修复大阵，你也已经有了头绪么？”
周飞摇了摇头：“只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但如何修复却还是无甚头绪。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了。”宋菲说。
周飞吁了口气：“时间过得还真是很快，肚子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宋菲吃过早饭就一直在睡觉，此刻醒来后其实并不觉得肚饿，但周飞的提议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俩人走下城墙，在街道上转悠了好几圈，最终选了一处酒楼。
往日热闹的酒楼此刻也依然是门可罗雀，小二懒洋洋的靠在柜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周飞与宋菲走入店内，小二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活过来，滴溜溜的跑到二人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二位客官里边请，要吃些什么？”
周飞说：“店里还有什么能吃的？”
小二讪讪一笑：“客官明白人，现如今粮食紧缺，店内很多招牌菜都已经无法提供，只有一些普通的菜肴还能制作，二位客官要尝尝吗？”
周飞说：“能填饱肚子就行。”
“好嘞，您里边请。”小二把白色的抹布往肩头一搭，冲着厨房嚷嚷：“客官两位，靠窗就坐。”
周飞用衣袖擦了擦凳子，然后示意宋菲落座。
“谢谢。”宋菲点头微笑。
周飞拿起茶壶，但入手却轻飘飘的，茶壶竟然是空的，“小二，上茶。”
“来嘞来嘞。”小二大声应道，很快就提着一壶茶过来：“客观见谅哈，如今茶叶也是稀缺货，店内就只有白水了。”
周飞问道：“你们掌柜的还能撑得住？”
小二顿时苦着脸说道：“怕是撑不住咧，采办已经好几天空手而归了，听说明日府尹大人会开仓放粮，但每个人能领到的粮食都是有限额的。就算咱们酒楼所有人都去，领回来的粮食也撑不了太久。”
周飞说：“会好起来的。”
“借您吉言了。”小二笑了笑，转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功夫就端上来几个小菜，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连一点荤腥都看不到。
周飞二人到不介意这些，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来。
宋菲并不觉得饿，所以吃了几筷子就停下来，一边喝水一边看向窗外。
周飞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喝了口水问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看到某个画面或者遇见某件事，总觉得在很早以前就发生过？”
宋菲歪着头想了想，说：“有过。”
“这些天我在长安城中乱晃，碰见了很多事儿，见到了很多人，总有些人或者是事儿，给我一种时曾相识的感觉。今天早上我站在城墙上，更是看到了一些原本不可能看见的画面。我觉得挺奇怪，但看久了之后又发现，很正常。”
宋菲皱了皱眉，“我不是很明白。”
周飞说：“有句话你应该是听过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宋菲点头：“听过。”
“我现在就是这样。”周飞道。
宋菲沉吟了片刻，说：“我看了一夜的长安，然后此刻的长安在我眼中，已经变了模样。”
周飞笑了：“说来听听，看咱俩的认知是否一样？”
宋菲说：“它是活的，它是一个人。”
周飞感慨的说道：“你的天赋，我不及也。”
“六先生客气了。”宋菲谦虚的说道。
周飞接着说道：“此刻的长安，与当年的我何其相似，气海窍穴全部闭塞，从内部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唯有强力的外挂才能打开窍穴，让灵气重新涌动起来。”
宋菲一脸问号：“何为外挂？”
周飞咳嗽一声，说：“也可以理解为，外物。一直以来我都处于一个死胡同中，想靠着天地灵气来突破窍穴，但破坏者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用手段把这种修复的方法彻底堵死，我却还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才会倍觉沮丧。”
宋菲说：“你想到办法了？”
周飞微笑的看着宋菲：“我俩应该想到一处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