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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恒阳没说话，眼眶却悄悄湿了。
自从跟着温瑜寒接触《人间》之后，他花在打游戏上面的时间非常多，也为此冲了不少钱，买装备，升级，附魔，抽奖，从妹子东西，每一笔都是不小的开支。
也许是看着温瑜寒花钱如流水根本不心疼的样子，让他有种错觉自己也非常有钱。
他有一次自恋的说，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温瑜寒白了他一眼，非常无情的插刀道，是你的错觉。
他当时哈哈大笑，以为寒哥只是习惯性毒舌给他开个玩笑，毕竟以温瑜寒的颜值，足以俯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说他们是丑比。
现在想想，也许温瑜寒就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他不是个有钱的人。
他爸爸也不是。
甚至为了省钱给他打游戏，自己只吃家里做的饭菜。
顾恒阳走过去，不顾顾父的劝阻，也捏起一条焦了的青菜放到口里。
切，难吃的一批。
“爸，我们出去吃吧。”顾恒阳俯视着自己的父亲，神态柔和，有些煽情，“好久没跟你一起出去吃过饭了。”
顾父白了他一眼，“出去吃太贵了，你不是跟我说过吗？出去吃一顿饭的钱你能抽十次奖。”
顾恒阳的心微微一疼，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了，可是他的父亲却还给他记着。
十次奖一顿饭，他游戏里那身金装每一件都是花了成千上万次抽奖机会才抽到的，在他抽奖的时间里，他的父亲是不是也吃着这样的饭？
顾恒阳有些难受，他不想再往下想了，强硬的抓着顾父的手道，“爸，走了，我们出去吃。”
“不行，太浪费了。”顾父的态度也非常坚决，“我在家里吃，你出去吃吧，吃好一点，多吃点肉。”
“爸，这菜已经不能吃了。”顾恒阳已经不想再看见这盘黑漆漆的菜了，“我不需要抽奖了，我们出去吃。”
顾父还犹豫着，从Hello Kitty围裙里掏出手机，熟稔的打开，打算给顾恒阳转账，“你游戏要花多少钱来着？我先给你转了。”
顾恒阳觉得顾父再说一句话他眼里的泪就要憋不住了。
他浑身发抖，忍着鼻酸道，“再说吧，爸，吃饭要紧。”
见他坚持，顾父叹了口气，这才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围裙，“好吧好吧。”
他们就在楼下一个馆子里解决的，顾恒阳全程照顾着自己在外有些拘谨的父亲，护得顾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偷偷跟他说，“哎，恒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样。”
“爸，我是你儿子，照顾你是应该的。”顾恒阳撅了撅嘴，“你不喜欢吗？”
喜欢倒是喜欢，就是有些羞耻。
顾父吃完饭，擦了擦嘴巴道，“我去结账。”
“我去我去，你坐下。”顾恒阳一把摁住顾父的肩膀，自己结完账回来，就看见顾父满脸戒备的看着他，“恒阳，你老实说，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
顾恒阳一噎，“没有。”
“我不信，我要打电话给你们温教授问问情况。”顾父掏出了手机，却被顾恒阳夺走，“爸，我真没犯事儿，就是想问您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