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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阴冷，心头杀机翻腾。
与之不同，大都督却是面色冷漠。
只是，他的心中，也未必如此平静。
殷明废掉了他一个儿子。
殷明的童女又杀了他一个儿子。
大都督心中对殷明的杀意，绝不比皇帝少。
大殿之前，还有一道血痕。
那属于新任大理寺卿。
这位继任者上任还没几日，便血溅皇宫，当场被杀。
他被杀的理由很简单。
适才，他居然一本正经的分析殷明和殷灯的罪过。
这可犯了皇帝和大都督的痛点。
皇帝和大都督恨不得把殷明和殷灯千刀万剐，哪里会管什么刑律。
这个不识相的新任大理寺卿，也就步了前任的后尘，死于非命。
看着殿前的一道血痕，任谁都想得到，皇上已经怒极。
良久，皇帝终于冷冷的开口了。
他把案头的一卷卷宗丢下来，道“钱富贵，好一个钱大老板。”
“什么有人在他的酒楼调戏侍女，侍女抵死不从，失手杀死客人。”
“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狄仲孙道“皇上，钱富贵是个唯利是图之辈。”
“先前他也与殷明似有合作之意，但殷明入狱后，却立刻翻脸无情。”
“此人如此维护这个小女孩，说明这小女孩身上必有利益。”
“听说她是过去地国的公主，说不定她身上，有地国的遗产线索。”
皇帝道“寡人也不管她身上藏有什么秘密。”
“她敢行凶，就必须付出十倍的代价。”
大都督冷冷的道“说到底，这还是殷明一系搞出的花样。”
“想不到，这殷明人在天牢，居然还能生出事端。”
“看来，还是尽快把此子送往妖族，才是良策。”
皇帝的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道“还有他的那个童女，也一起送去。”
“这该死的贱丫头，若直接杀了，也太便宜她了。”
“等到了妖族，让殷明亲眼看着自己的童女，受到妖族凌辱，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皇帝看向狄仲孙，道“那件事加紧去办。”
“朕已一日都不想，看那殷明还在洪京城了。”
狄仲孙点头称是。
群臣离去，大殿中只剩下皇帝一人。
他沉着脸，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
气氛阴沉，空气中几乎要滴下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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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京城，天牢。
殷灯背着小手，像是领导下乡一样。
只不过，她的手上，已上了镣铐。
她身后跟着几个狱卒，都不吭声。
若是平日里，有人入狱，他们说不得要刁难一下。
但是这次，他们却不敢。
因为送这小女孩来的，居然是富贵大酒楼的大老板。
十凶！
钱大老板！
更可怕的是，这小女孩犯下的事，居然是刺杀冶殿下和戴侍郎。
那两位的背后，可是唐皇和大都督。
随着殷明倒台，两位大人物刚刚心情好转了一点。
这小丫头的行为，简直是给两位大人物上眼药。
这简直就是一尊混世魔王！
狱卒们也不想招惹这丫头，只盼着她早日被处决。
殷灯已经走进了大牢。
看她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蹲大牢，反而像是去逛街一般。
她欢快的问道“对了，我的牢房，是不是挨着殷明的牢房？”
狱卒有些奇怪的看了殷灯一眼，道“殷明先生的牢房在东，你的牢房在西。”
殷灯愣住，眨了眨眼，无辜的问道“什么？”
“犯人进号子，难道不是按照日子排下去的吗？”
狱卒道“大抵是按日子，可男女牢房，并不在一处。”
殷灯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我不能挨着殷明的牢房吗？”
狱卒道“当然不能。”
殷灯登时急了，大声道“那我来天牢做什么？”
“我不要去女牢，我要去男牢！”
狱卒道“小姑娘，别闹了。”
“这里是天牢，自有规矩。”
“你自己犯下了大罪，又能怪得了谁？”
殷灯气的跳起来，一脚踢向狱卒的膝盖。
可惜，被锁了双手，缴了毛笔的她，也就跟个普通小女孩差不多。
几个狱卒架住殷灯，向大牢深处走去。
殷灯朝着东方大声喊道“主人，我来陪你啦——”
“主人，我就在你西边——”
东边的牢房里，殷明疑惑的睁开眼，站到门边。
这……怎么好像是殷灯的声音？
她来陪自己了？
结合刚才狱卒说，京城中有十凶现身，殷明登时想到了什么。
不用问了。
这丫头肯定是故意闹事，想要被抓进天牢里来找自己。
可是……
殷明一阵无语，这丫头都不清楚审讯的流程，就这般胡闹。
真以为犯了罪，就能进来相见了吗？
殷明无奈的招了招手。
一个狱卒走过来，问道“殷先生，您有什么事？”
殷明道“我打听一下，是不是新抓来了犯人？”
外面走过来一个狱卒，面色古怪的道“是啊，先生，听说是你的童女。”
殷明一阵无语，道“丫头有些调皮，请让那边的人，担待一二。”
狱卒忙道“殷先生请放心。”
又有个狱卒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殷先生，你也该早做打算了。”
殷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天牢另一边，殷灯正委屈巴巴的蹲在墙角。
她从怀里摸出两个荷叶包，正在发呆。
这是她离开富贵大酒楼的时候，从酒楼里顺出来的荷叶鸡。
只是，见不到主人，怎么交给主人呢？
殷灯伸出一根白生生的小指头，郁闷的在墙角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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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转眼即逝。
这一次，唐皇是真的愤怒了。
在唐皇的高压之下，短短三日后，殷明和殷灯就被送进囚车，押往封西。
虽然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但是也只不过是瞒着民众。
唐皇要把殷明交给妖族的事情，已经是各国高层中，半公开的秘密。
很多人都觉得，唐皇有些不地道。
不过，他的举动也可以理解。
毕竟，唐皇已经有了殷大帅这么一张无敌的底牌，对于殷明的存在，就有些可有可无。
在殷明不能为他所用的情况下，把殷明交给妖族，换取和平，这是很自然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