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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陈飞醒的时候，荣峰还戴着游戏头盔。
他把被子还给荣峰，下床洗漱，看了看辅导员昨天塞给他的课表，出门下楼。
想了想，还是给顾西去了个电话。
好半天才被接起来，顾西的声音明显还没睡醒，带着起床气：“谁啊！”
“不来学校上课吗？”陈飞问。
那边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会才听见顾西说：“来了来了！”
陈飞把电话扔口袋里，向四周环顾，年轻的男男女女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大多背着包，眉宇间洋溢着青春气息。
“大学生活啊。”
陈飞低声说了句，伸手拦下旁边的人：“主教学楼怎么走？”
上课铃响起，把手揣进裤兜里的陈飞一秒不差地踏进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老师也已经在讲台上，突然看见个没见过的陌生人进来，都望了过来。
“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说。
“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大三视听说课是在这里吧？”陈飞掏出昨天刚领的学生证，“我刚转过来。”
身穿黑色套裙的女老师从眼镜后面打量了一下陈飞，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教室里一下炸开了锅，学生们议论纷纷。
一般只听说中学有转校，从来没听说过大学也可以转的，就算是交换生，也不至于在这种时间点来上学吧？
现在可是濒临期末了，这堂课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课，接下来就是为期两周的复习周，然后考试。
这时候转校？
背后肯定有什么故事。
英语系大多都是女生，眼神看向陈飞，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八卦。
“我坐哪？”陈飞接过学生证。
“随便坐。”女老师说。
有个女生没忍住笑了出来，低声说；“他以为这是中学课堂啊。”
大学教室，向来都是不分座位的，随便坐。遇到热门的课，还会有抢位置这一说法。
连这个都不知道，再加上陈飞来上课，却什么也没拿，坐在第一排抄着手看着老师，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个学生。
女生们看着陈飞的背影，教室里全是嗡嗡的讨论声，话题已经延展到陈飞身上衣服的牌子了。
“阿玛尼的t恤？”
“地摊货吧……”
“怎么感觉他有点面熟？”
“安静！”女老师一拍桌子。
这才安静下来。
“你没书是吧，谢雅，借他看一下。”老师又说。
同坐第一排的女生挪了几个位置，坐到陈飞身边，把课本放在两人中间。
“谢谢。”
“不客气，我这个班的班长，我叫谢雅，多多指教。”谢雅对陈飞笑了笑。
“我叫陈飞。”
“开始上课。”
女老师清了清嗓子，站在讲台上讲课。
十分钟后，陈飞有点出神。
也不怪他上课开小差，难得有机会来享受下从未体验过的大学生活，他也是抱着认真学习的心态来的。
但是……
他听不懂。
女老师用的全英语教学，讲的又是莎士比亚，对谢雅这样的专业学生来说还能跟上，但陈飞的英语是跟着古门山下中学老师学的，简单的还行，莎士比亚……十句里面，他能听懂一句，就已经是极限了。
听着听着，他彻底跟不上，眼神从书上落到窗外，昨晚残存的酒劲重新占领神经，昏昏欲睡。
“啪！”
书本拍在陈飞面前的桌子上，他抬头，只看见女老师那锐利的眼神。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的课堂上睡觉。”女老师拔高声音，不仅是在呵斥陈飞，也是在提醒坐在后排的那几个不认真的同学，“要睡觉，回宿舍去睡。”
众人都是一个激灵，低下头不敢去和她对视。
除了陈飞。
岂止是对视，他干脆站了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陈飞对老师挥挥手。
面色冷峻的女老师愣住，陈飞这时候已经从座位上走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女老师听见陈飞自言自语：“大学就是不一样，人性化教学啊。”
女老师回过神来的时候，陈飞都快走出教室门口了。
“站住！”女老师说。
“还有什么事吗？”
“谁让你走的！”
“不是你说的，想睡觉，可以回宿舍去睡吗？”
看着陈飞疑惑的眼神，女老师竟然无言以对。
“好，好！”她一连说了两个好字，“你叫陈飞是吧，我记住你了！”
“嗯？”陈飞感觉到了状况好像不对，但有人放狠话，他下意识地就回了过去，“那你叫什么？”
“孙静。”女老师几乎已经咬牙切齿了。
来上我的课，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也记住你了。”陈飞揉了揉鼻子，“我现在是继续听课，还是可以回去了呢？”
“滚！”
“拜拜。”陈飞跟孙静挥挥手，又跟教室里完全呆住的其他同学挥了挥手，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教室里才传来一声巨大的拍桌子的声音。
出了教室，感受到外面的阳光，陈飞的睡意又一下子没有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又给顾西去了个电话，问她在哪。
“当然是教室。”顾西说，“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陈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么一说，顾西那边咯咯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傻。”
“第一天就把老师惹到了。”陈飞说。
“听那老师的意思，你期末是别想从她手里过了。”
“我们刚转来也要考试吗？”
“当然了。”顾西憋着笑，“不过以你的英语，估计这学期的课全挂，下学期就直接被劝退了吧。”
“那怎么办？”陈飞揉揉鼻子。
“补课。”
“你帮我补吗？”
“那得看我心情。”
“你帮我补英语，我带你吃鸡。”陈飞开玩笑说，他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约定。
“成交！”顾西问，“你在哪？”
“主教学楼。”
“我也在主教，你上顶楼等我。”
“行。”
楼梯在身后，陈飞返身，又从刚才的英语教室经过。
“不知道靠什么关系进来的，就他那水平，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期末他要是考试，我绝对不可能给他过！你们也给我打起精神来！”孙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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