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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 正文 177 番外B(2)

作者:蔡某人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51:1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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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清泽没听懂, 见归菀神色哀伤, 不敢多言, 唯恐牵累她身子, 一径在旁侧站立, 不说走, 把眼不住往归菀身上睃盼, 归菀心慌气闷,默默躺下,晏清泽更不肯迈开脚了, 手一伸,试了下那碗粥,早没了热乎劲儿, 于是, 先走出来,吩咐医娘几句, 等看着归菀勉强进几口食, 他盘算起时辰, 不能再做逗留, 便几是哀求的语气, 低声说:

    “陆姊姊, 我得空就来看你,你可别做傻事,陆将军的明甲我替你收着呢, 你别担心。”

    这么一说, 果然立刻引来归菀两分鲜活气,她眉尖蹙愁,对晏清泽投去感激的一瞥,又不管白天黑夜地睡去了。

    余后几日,情形大抵如此,归菀话极少,也不大爱动弹,晏清泽一颗心天天堵在喉咙眼里,不上不下的,旁敲侧击的也没探出归菀的真正意图,只得把这事强压在一干帮衬的小丫头上,轮番守夜,把个归菀死守住了,什么机会都不给她。

    肚子里的那块肉,分明在长,归菀夜间每每噩梦,看到的都是爹爹没有首级的身子,一定睛,那头颅却是挂在照夜白的马鞍子上,晏清源修长的双腿,踩在马镫上,他头一偏,就冲自己露出了个戏谑从容的笑。

    她心里害怕,想要找媛华,枕头湿尽,一睁眼,哪里有姊姊?只有外头黑黢黢的寒夜罢了。

    医娘听见动静,蹑手蹑脚擎着灯台过来,一凑近,见归菀那白馥馥的脸上,挂着泪,早对生的仙女儿模样的她被不清不楚藏在这么个院子里头起了疑,当是哪个官宦人家未出嫁的女儿,不知同什么浑人,暗结珠胎,只得避人耳目。又可惜她这么个模样,倘是出身再好,何愁不嫁个像模像样的好人家呢?怎又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自然,只能自己在心里瞎嘀咕,伺候不好她,要命哩!医娘一想晏清泽皮笑肉不笑小小年纪就不阴不阳的鬼样子,是真的发怵,她本也是个嘴碎心肠倒不坏的,此刻,伸出手,拿帕子替归菀揩泪,打了个哈欠,就要把一番陈词滥调拉出来再说一遍。

    “你能帮我把孩子弄掉吗?”归菀忽问道,一张脸,说出这句后,还像十五岁那年一般娇怯怯的,浮上了两团红晕。

    听得医娘立刻“呸呸”了两声,赶紧去掩她的嘴,低声急道:

    “造孽呢,你这都快四个月的身子了,胎像稳当的很,打下来,可是条人命!我可不敢造这个孽!小娘子,我劝你一句,孩儿既来了,就是跟你母子缘分一场,你舍得呀?”

    归菀木偶似的听着,半晌,浓密的长睫一垂,把个泪光闪闪的明眸遮住了,喃喃说:“我要是生了他,才是造孽。”她双手捂住脸,难为情地伏在枕上,不知是愧是恨,抽抽噎噎个不住。

    一看这情形,医娘一急,唯恐她哭伤身子,损毁胎气,忙出手揉娑起她肩头,轻拍哄慰:

    “小娘子,你听我一句劝,你是没生养过,等再过个把月,他在你肚子里动了,会闹人了,就是让你打你也舍不得啦!你可别作践自己,这个当口,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双亲想想呀!”

    谆谆善诱的一番话,末了一句,反倒惹得归菀心中大恸,暗道爹爹和娘亲要是知道我为他生了孩儿,是铁定不会认我的了!想着,脑子又是一转,兴许,他们二老早就不认自己了,日后就是自己死了,也是孤魂野鬼一个!他们一干人定是都在一处的,就剩自己一个,是没人要的呀!

    如此一想,更无希望,一颗心,灰透了,苦极了,归菀捂紧了嘴,把脸朝被褥间埋得更深。

    她到底,还是怀上了他的骨血。

    是杀了爹爹,杀了朱叔叔,杀了卢伯伯,杀了姊姊,手上沾满了她无数亲朋故旧鲜血的那个人呀!无数双眼,此刻,都仿佛都定在了她微隆的小腹上:他的孩子,就在那里,一天天的长,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怀着他的种,他跟她无数次的荒唐到底还是结出了果。

    归菀哭得嗓子发痛,一手滑下,停在有了起伏的小腹处。脑子里,跌跌宕宕,一刻不休。

    她忽的坐起,两只眼,在烛光下,红的骇人,把一直惴惴相候的医娘吓一跳,走上前来,撩开她哭湿透的额发,见她直愣愣的,像是魇住了一般,却不知这些时日她心底的油煎火燎,手一伸,在那双眼睛前晃了一晃:

    “小娘子?”

    归菀不说话,爬下床,身子一塌,竟跪到了医娘脚下,一抬眸,楚楚噙泪求道:“这个孩子,我想清楚了,不能要的,我倘是生下了他,便真的再无颜见我爹爹和娘亲,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她这么一哭,好不凄紧,一阵甚过一阵,医娘没想到她会哭得这样伤心,满脸糊的都是泪,再没了个顾忌,一手还扯死了自己的衣襟,不住哀求着,直到把人哭得心里发毛,医娘见这小娘子年岁不大,却是要把心肺都要呕出来一样,这哪像个寻常的哭法?

    被归菀汹涌的泪吓住,医娘哪里能做的了主,一时间,外头北风呼啸,刮得枯枝乱响,呜呜咽咽的跟这哭声搅和在一起,更让她坐卧不安,当机立断,把人赶紧先搀扶起来:

    “小娘子,地上凉,可不能这么糟蹋自己,你听我说。”

    她将归菀安置好,一面拿帕子擦脸,一面给她端了碗花蜜水:

    “哎,嗓子都哭哑了,小娘子,你年纪轻,怕是不懂,这世上最可贵的可就是人的性命,饶是你家财万贯,金枝玉叶,就是皇帝老子,命也只有一条,你这样,既不爱惜自己,也不知道疼肚子里的这个,就对得住你爹娘了?你爹娘若是知道了,也只想你跟孩子平平安安的呀,小娘子,你仔细琢磨琢磨,我这话对不对?”

    归菀浑浑噩噩听着,眼珠子一动,落在医娘不知几时已经开始穿针走线做起的小娃娃半拉拉不成形的衣物上了。

    她猛地一个瑟缩,想起姊姊来,一阵恍惚,眼睛又是一热,再没话说,知道医娘口风至此,是断不肯应自己的,便背过身去,轻声说:

    “我累了,折腾你一圈子,怪不好的,你也去歇息吧。”

    还有一肚子没说呢,医娘一愣,只得帮归菀把被子一掖,等人没了动静,似乎安然睡了,这才吁出口长气,摇摇头,转身在外间榻上吊着颗心迷迷瞪瞪也不敢睡实。

    风刀子似地割钝着大地,鹞子在天上飞,不断盘旋,长长的枯草上便随风折出翅膀的褶子来,北方的苍穹,干净的似无垠的一块蓝玉。

    晋阳宫里,那罗延不明所以地把人领进鸣鹤轩,叩了叩门壁:“世子爷?徐先生来了。”

    晏清源放下棋子,眉头微挑,见了徐之才微微一笑:“徐先生,坐。”

    徐之才自大相国在世起,就专替晏家人看病,最受信任礼遇。刚一进来,徐之才早暗暗把晏清源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世子气度越发雍容,只是,许政务劳烦,面容略有清减,却也无甚大碍,心底不免纳罕,施礼后,撩袍坐了。

    “我刚巡边回来,明日大军便要开拔去冀州,请先生来,是想让你给我开几个方子。”

    徐之才拈须凝视他,关切问道:“齐王身子抱恙?”

    晏清源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好的很,是给邺城后宅家眷开一些滋养的方子。”

    既牵涉后宅,徐之才不便细问,按晏清源吩咐,当下就把方子写了出来,罗列详细,不一而足,晏清源在一旁看着,见有“柴胡”,插了一句:

    “会不会重了些,我怕内子受不住。”

    徐之才搁笔笑道:“齐王勿忧,不过四两,只要其间留意勿食生冷及坚硬之物即可。”

    几页纸,写的满满当当,晏清源拈起,一行行仔细看了,满意地把头一点,跟徐之才道谢,命那罗延亲自送客,自己又写手书一封同时装好,见那罗延未归,便另招了名亲卫:

    “送回东柏堂,给刘响。”

    书函不过三五日就飞进了东柏堂,刘响接到时,毫不意外,按徐之才开的方子,按副抓好,一包包的,摆的整整齐齐,一并给送了出去。

    半道遇上晏清泽,马缰一扯,刘响先跟他见礼:“七公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冷不丁撞到刘响,分明惊了下,晏清泽犹自镇定,若无其事说:“我去街上溜达溜达,天天念书,闷得慌。”

    刘响笑笑:“那是,七公子趁世子爷不在,倒能好好松快松快。”

    换在平日,晏清泽有闲心跟他扯两句,此刻,漫不经心问到正途:

    “你是不是也要上街溜达?”

    “属下要回王府,七公子,先告辞了。”

    见刘响一溜烟疾驰去了,晏清泽若有所思,一双机敏的眼,淹没在了马蹄子甩起的灰尘中,邺城的冬日,又干又燥,许久没落雪了,晏清泽没头没脑地想着,忽记起医娘失魂丧魄的传话,也快马加鞭,朝归菀这急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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