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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域镇妖师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误入深堂 上

作者:羽羽然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2016-04-24 11:39:0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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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近卫虎步上前,萧瑟的空气中铁甲铮铮如罄。四周是刺骨的寒,武卓然一身紧致的黑色轻衣抱膀看着他,形容冷淡。此地偏僻,并没有宫人歇息的宫室,嘈杂的打斗声没有惊动宫人。擅入宫廷之人落网,便只等明日禀于圣上再听发落。

    看着几个要来绑自己的近卫,凤长鸣冷笑一声,思若笛再度横唇。此刻已是万不得已,不得不攻。武卓然乍一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忽而一惊,害怕他耍什么异术逃走,随即快速拔刀奔来。他的动作太快,然而凤长鸣的速度也不慢,武卓然身形诡异,一刀横劈而去,笛音也同时潺潺流出,直透心田。伴随着那声悦耳的笛调,一道透明的结界以凤长鸣为中心忽然向外拓开,宛如一朵莲花悄然绽放。武卓然看不见那道结界,然而直觉却让他感到一阵不妙,果然刀刃又像是碰到石壁一样。他提前有了戒备,所以力气并没有使老,即使收了刀,抬脚登上那道结界借力飘出去几丈远。

    这个结界还真是难缠。

    凤长鸣笑,那是他们南宗凌空六式之一凌空护的招式,与东宇苏家的盾金如出一辙,而且盾金之术还是取自于这招凌空护。凤长鸣借用灵器加以演变,将口诀和契印化成音符,加以指法的熟练变换,凌空六式他现在都可以借助思若笛发挥出来。

    “想破我的关,先掂量掂量你的刀。”凤长鸣挑衅,转而曲调一换,是急促如雨的节奏。转瞬间,凤长鸣周身凝出一根既细又长的白色元力,那边是凌空钻了。凤长鸣从容不迫,下一个手指按下,仿佛对它实行了命令,细长的白色元力忽而朝武卓然迸发出去——然而并未完,凤长鸣手指急动,几个凌空钻相继出现,并几乎同一时间朝武卓然而去!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武卓然速度奇快,这让的速度虽然让他警惕却还不至于伤到他。他不退反进,先躲过一个,回手劈断一个,然而又是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等到他斩断最后一个凌空钻时——那还称不上凌空钻,因为那时的他已经站在了凤长鸣身前,将最后一个还未凝集成凌空钻的初级元气斩为灰烬。

    他放肆地笑着,眼里露出凶恶的光芒:“困兽犹斗!”这次他再也不给凤长鸣喘息的机会,双手正握刀柄交叠递出身前蓄力,刀刃如雪,反射着森然的月色,凌厉地仿佛能割破血管。刀光再度反射,投进武卓然的瞳孔里,那样深邃的瞳孔犹如啸月孤狼,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凤长鸣瞳孔里包含着这两束骇人的光,来不及多想,立即奏出凌空护的曲调。

    “没用了。”他的声音和凤长鸣的曲调一块儿响起,笛声怡然,仿佛他的话是画外独白,单调而落寞,又好像是一声宣判,告诫世人此处终结。结界听不到这声宣判,如约从他的周身向外展开,又是那朵莲花一样的气势,美好而雅致。武卓然有意停了一下,等那朵莲花开到最盛才缓缓开口。

    “除了速度,我还有这个。”

    他嘴角是胜利的微笑,然而只片刻,随即由于突然运了力道而转换成狰狞和咆哮。他的内力如同决堤之水一样狂泻而出,卷起狂风将雪花拂地背井离乡。他周身气势升起,火苗一样灼眼。他大喝一声,犹如豹子一般的嘶嚎,交错的双刀紧紧叠在一起,在他内力带动双臂裂开的动作中迸出激烈的火花,那样的夺目绚烂,硬生生地将月色的给比了下去,同时,他的内力已经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度,凤长鸣深深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武卓然双刀抵在结界上,接触点如同被烧红的铁,灼红色的光和金黄色的气雾一起在那里混淆,糅合,最后被撕扯地面目全非飘荡出来。那是彩虹一样得色彩,被摧毁的元气和内力一并以炫光的形式贴着刀刃激飞,中途雪上加霜又被刃风切成破碎的五色碎琉璃。

    凤长鸣的看着那激飞的光芒和刺耳的声响,突然听见结界咔地一声响。

    “绞杀!”

    浑厚的内力撕拉着他的双臂,带动两柄寒意逼人的短刀在结界上完成了这困难的绞杀动作,瞬间,结界被破开两道巨大的口子,那朵凄美的莲花被这两刀斩成了碎屑,飘散而飞,美得令人心碎。凤长鸣顿时升起一种当初破开苏东何结界的即视感,他和当初的苏东何一样都是急速向后掠开,而那两柄短刃所带来的刃气却以更快的速度向他追去,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道刃气朝他的胸膛狠狠地扫过来,随即胸膛一阵剧痛,他不禁眯住了眼睛。武卓然双臂翼然在两侧展开,单膝跪地,汗倾入柱,那一下绞杀几乎用尽了他的力量。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有这样的力量,他忍不住暗暗佩服。

    凤长鸣捂着胸膛。武卓然的两道刃气并成一道在他胸膛留下一道血色,很疼,他强忍着疼,额头豆大的汗珠缓缓流到他的下巴,他也是强弩之末了。

    对不起,朱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凤长鸣将通天蚓召唤出来,武卓然突然一怔,傻愣愣地看着这只大白虫子,迅速起身想再向前追去,而腿肚子却冷然一抽

    凤长鸣趁着这功夫与通天蚓遁地而逃。

    “可恶。”

    眼睁睁看着凤长鸣消失,武卓然坚持着站起来,急忙上前查看,那个深洞漆黑一片,风灌进去呜呜作响,在夜色的渲染下阴森可怖。

    “来人,全宫戒备,彻底搜查,通知子魇部队保护圣上。”

    子魇部队,子时之魔魇。受命于皇帝的精英部队,来无影去无踪,专职暗杀,兼职护卫。他没权利命令,所以说通知。

    他如此慌忙的下令,真是棘手至极。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就会犯糊涂——他竟然不会按图索骥从洞里摸过去擒住凤长鸣,这是疏漏,这一点较之山魈还犹不如。

    “这个家伙……真是……”手下都已领命离开,他独自一人站在洞口,低头看向那无边的黑暗喃喃自语,“很棘手啊。”

    咔!忽然间一声脆响,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一惊,觉得不对头,连忙举起右手的短刃惊恐的鉴别,而那柄刀就在他的直白的注视下突然从刀尖裂出一道纹隙,一路势如破竹裂上去,突然在刀镡戛然而止。武卓然一张脸煞白如敷了一层雪。手中又再次咔地一声。

    刀身尽断。

    那个……小子?!

    后背一丝凉意趴上来,风雪拂过,愈感寒凉。

    凤长鸣被通天蚓带到了一个名义上的安全之地,他四周看了看,开始怀疑通天蚓的打洞能力出了故障。

    通天蚓无辜地将他望着,察觉到他质疑的神色,于是怯懦地向后缩了缩,脖子的厚肉瞬间就漫了过来。抬头,呆萌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凤长鸣还在看着它,于是又眯着眼睛委屈地又向后缩了缩。直到那双小眼睛快没进脖子时他才踏上一步,蹲下来拿手指戳它道:“白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白宝儿不知道他的意思,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迟疑了片刻,然后委屈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个地方?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白宝儿无辜地伸头看了看两侧的灵牌香炉,书的是大顺历代皇帝爷名姓,正脸的道像神龛,奉的是五元神三尊仙,它看得发蒙,又是不住地委屈摇头,再向里缩了缩。

    凤长鸣扶额,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好了钻到宫外溜之大吉,这下子没出去不说,还闯到了祖宗的祠堂里,虽然这大顺皇帝的灵位和他无甚关系,但是这五元神三尊仙可是自己的本祖,乃是六界之中大神小仙闻名都要毕恭毕敬拜一拜的尊者,况且他为道之门人,这样贸贸然闯进来真是有点大不尊敬的味道。

    尤其是通天蚓刚才打的那个大洞,此时明目张胆地躺那里,精心铺垫的砖石也都鼓了出来破碎一地,真是狼狈。他看在眼里心里感觉着实不舒服,也不知道那些道祖能不能看的到,会不会责罚自己,于是亡羊补牢自欺欺人地挡在深洞前面,希冀道祖们刚才打盹儿没瞧见。还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跪下行了个大礼,没想到动作过大扯动胸口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通天蚓看他的样子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更加自责,整个脑袋都缩到脖子里了,最后干脆一道光回凤长鸣的意识海了。

    凤长鸣不以为意,一边忍痛磕头一边把以前忏悔求饶的官方客套话拿出来,什么玉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在上,什么有什么无,什么为什么成,嘟囔了一大堆,然实在听不清楚,估计当初巩贺教他们师兄弟这个的时候也没有讲清楚,大家都是人云亦云,照葫芦画瓢。这真是误人子弟。

    凤长鸣忍痛磕了九个响头,宛如黄钟击向,声声壮烈。

    声音过后四周静得吓人,他余光瞄到旁边那些缭绕在香晕之内的灵位,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诡异异常,数道密布的黄帘从房梁上泻下来,宛如无数朵黄瓣嫩花倾落在湍急的河水里又从万丈高崖跌落,那样子虽然美,但是在这个情景里却让人难觉其韵,唯有可怖瘆人。

    于是又转身对着那些灵位鞠了一个躬:“晚辈无意来犯,叨扰先人清净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晚辈鞠躬在此以表歉意,至于室中多生破坏,恕晚辈不能及时补救,前辈泉下有知请勿多怪,日后晚辈每逢清明定烧香拜谢。”

    拜谢完毕,他捂着胸膛的伤口就地坐下来,借着昏昏然的灯光小心查看。伤口不深,只是细长,此时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他颇伤感地坐在那里,表情颓唐。自己茹毛饮血清修完毕,外加灵器在手叱咤风云,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也未尝不可,不曾想却出师未捷,落得个惨败而归,最重要还是第一次,这实在太伤人心了,自信消磨殆尽,连继续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表情颓丧的凤长鸣继续怨天尤人。这就好像一个学霸闭门苦学数十年,等到刷完高数灭掉大物精神抖擞地重出江湖正准备大展拳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时候,却毅然决然的发现同届生们都已经成为了该校的博士教授,这种挫败感真是难以名状,不如不状。

    他兀自伤感了片刻,觉得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如果一个人可以为皇帝效力,而且效的不是一般的力,那么这个人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不说是万中无一,至少也是千中无一的,他又长了自己那么多,而且自己作为客场不占优势,对面的观战队伍也很雄壮,黑夜自己的视线受到影响,风雪自己的元力也受到影响,衣服厚重自己的动作又受到影响。在这样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情况下被这样千中无一的人打败,勉强也还说的过去。如此想想果然心情大畅,起身准备离开,正想把通天蚓从意识海里召出来,陡然间便听道一声嘶哑凄厉的:“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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